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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兒院的第二天,臨床的小朋友說我是爸媽不要的孩子,是壞孩子,我打了他,於是院長罰我們站了很久,從此,我知道了孤兒院的意思,原來是收養爸爸媽媽不要的小朋友的地方。
我真的是爸媽不要的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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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媽媽死了,只是暫時睡了,還會活過來,小朋友說死了就是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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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到了爸爸,還有大媽,聽說要把我送去倫敦,我不知道是哪裡。
我說我要去找媽媽,結果大媽打了我:說我是賤人。
霍亦澤淚水徹徹底底模糊了他的視線,身體宛如在鋼釘上碾過,五臟六腑俱裂了。
一開始的日記裡很多錯別字,很多用拼音替代的字,但這是霍亦澤見過最勇敢的字,最孤寂的心。
因為從小是在錦衣玉食,陽光盛世中長大,他完全無法體會到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在當時經歷了多少苦難和折磨。
後來,也難怪她會如此痛恨陳玉華,痛恨尹家所有的人……
我到了倫敦,這裡的人和我們不一樣,金色的頭髮,碧綠的眼睛,我很怕。
爸爸和大媽走的時候,我抓住爸爸的手,大聲哭泣,說不出話,就是哭,一直哭……
最後他們還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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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夢見媽媽了,媽媽抱著我說不能哭,愛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醒來後周圍黑黑的,我哭了,我不想當好孩子,當好孩子也沒有人喜歡我。
在這裡,他們把我當怪人,整天抓我頭髮,罵我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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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童麥似乎是麻木了,似乎在倫敦的日子完全沒有什麼可寫,也或許她是發生了其他事情,許久都不寫日記。
然後在突然之間的一天再次開筆了,霍亦澤看了看當時的時間,是她約莫十八歲的時候:
終於勉勉強強考上了倫敦的大學,可傳來的噩耗是,尹老頭不再承擔我所有在倫敦的學費以及生活費。
電話裡,我還聽到了陳玉華又再次罵我“賤人”的稱呼。
我聽著,什麼話也沒說,無從辯駁,也無法低聲下氣的懇求,可是?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我滾你丫的,陳玉華你才是個騷賤人。
我生氣,我憤怒,我甚至彷徨,無助,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然而,在冷靜之後,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中滋長:無論如何我要在倫敦唸完大學,我要倖幸福福,開開心心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看著他們不幸福,不開心。
朝著這個夢想,我有了十足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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