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兵衛嚇一跳,陳十也嚇了一跳。
「哎——」他喊道,「堂堂男兒漢,可不能這樣啊。」
梁四子抬頭看著他:「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我也知道軍營也關不住你,官府也抓不住你,這幾年,你若想走,隨時能走,你不走是因為你放不下北境城防,放不下你們北堂一手打造的防護。」
陳十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將繩索從手上再次纏繞在扁擔上。
「陳石頭!」梁四子喊道,「你現在不能走,很多防護都損壞了,你,你不能不管啊。」
陳十吐口氣:「梁將軍,這不是我管不管的事,這是你們的事,防護壞了你們修啊,材料啊,人手啊,籌備起來修啊,你盯著我,我一個人,能幹什麼啊。」
他又滴咕一聲。
「還有啊,別喊我小名了,我師父死之前給我起了名號,我有大名。」
梁四子看著他,猙獰的傷疤都變得頹然。
「那你....」他啞聲說,「也別走。」
這聲別走不是威脅,是哀求,三十左右的漢子,面對一個比自己小的年輕人,宛如一個無助的孩童。
陳十有些無奈。
「四將軍。」他說,「我還會回來的。」
梁四子笑了,猙獰的傷疤扭曲:「回來給我們收屍嗎?」
「屍體有什麼好收的,死在哪裡爛在哪裡就好。」陳十說,又道,「我還是那句話,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做的,你們做你們該做的事,我....」
他停頓一刻。
「我去找人。」
梁四子神情狐疑:「還有人嗎?」
陳十的臉上浮現一絲悲憤,旋即深吸一口氣:「墨門永不會斷絕。」他看著梁四子,「我不是要逃走,我是接到訊息,墨門要重選掌門了。」
梁四子哦了聲,看著他沒說話。
「所以,我陳十要去當選個掌門。」陳十接著說。
梁四子打量他一眼。
陳十惱火說:「你看什麼看?瞧不起我陳十嗎?」說到這裡握著扁擔的手暴起青筋,「你以為姓洛的多厲害嗎?當初就不該讓他當選掌門,否則墨門也不會被拖入深淵,姑姑也不會死,還有可憐的孩子.....」
梁四子倒是知道先前的掌門姓洛,但並不瞭解也不認識,聽不太懂陳十的憤怒,他姑姑的死也跟掌門有關?還有孩子?誰的孩子?
陳十沒成親也沒有孩子啊。
不待他問,陳十已經將扁擔一頓打斷了自己的話。
「總之,我不是逃走,是去參選掌門,告辭了。」
說罷轉身大步而行。
梁四子站起來,忍不住問:「當了掌門又怎樣啊?」
陳十回頭,冷冷一笑:「當了掌門之後把人帶過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