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簡短道:“今晚,我不放心”他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不再雙目炯炯的望著平嫣,側過頭,“我得替二少爺保護你和他
的孩子。”
平嫣倒沒想什麼,只問道:“外面出了什麼事?”
他回道:“金武死了。”
平嫣瞪大眼睛,“金大帥死了?兇手是誰?”
“慕昇。”
平嫣遲遲迴不過神來,怔然道:“怎麼可能?這場慶宴是慕家辦的,慕昇又在權力生涯中浸淫多年,怎麼會蠢到在這當口動
手?況且,他慕家不比往前,雖收復失地,但今後會被江北制約,殺了金武,不就只剩江北獨大了嗎?”
黑袍人分析道:“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兇手既然選擇在和平協議簽訂後動手,擺明了是想要維持暫且的和平局面。無論
是不是栽贓陷害,總歸他們是要置慕昇於死地。”
“金武是出了名的膽小謹慎,屋外時刻重兵守衛,若有異動殺機,就無人發覺嗎?”
黑袍人道:“是下毒。”說到此,他扭頭看向窗戶外搖曳著的火光,眼微眯,興趣頗濃,“實不相瞞,我夜來百花酒樓倒是撞
見了一幕,我看見有一人引著慕昇進了金武的屋子,他們故意避開燈火通明的大路,走的偏僻小路,鬼鬼祟祟的似乎害怕被人
察覺,也許慕昇和金武有什麼事商量也不一定,現在就只能從慕昇嘴裡撬出來了。”
平嫣忙喚檀兒道:“你快走,想必這裡快要被查封了,一定要想辦法聯絡到聶彩蝶,我要見她。”
“好,我這就去。”檀兒輕手開門。
黑袍人見她憂思重重,“你是看出了什麼嗎?你為什麼要見聶彩蝶?”
“我想當面問問她,徐疏寧究竟是被誰殺的。”
“你以為今日這一切都是徐偉貞做的局,是為了替徐疏寧報仇?”
“誰知道呢?不過都是猜測罷了,反正同徐家脫不了干係。要說徐偉貞沒有攻入嶺南的野心,誰也不會信,只是嶺南山勢連
綿,又多沼澤,可負隅頑抗,很難一舉拿下。”她上前幾步,想起那日她與徐偉貞在房裡的談話,黑眸閃爍,自有幾分睥睨籌謀
,“倒真像是徐偉貞所為,若無充分取勝的機會,他不會貿然出兵嶺南,只能暫且維持住和平局面,以圖來日,金武一死,嶺南
便是一盤散沙,大廈將傾,關鍵是還能借輿論之盛,將慕家逼至無法翻身之地,倒是好計策。”
她雙手推門,往外走去,銀月嬈火,一齊撲到她臉上,她笑得微微露出一點牙,玉色冉冉,分明置身事外,卻又實實在在
的控制著棋盤中幾個落子。
他望著她的背影,蕭瑟,強大,無懼。她要的本該是鳳凰于飛,共挽鹿車,卻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他心裡的疼痛重了幾
分,堅守也牢了幾分,反正都是為她。他會守護著她,直到死的那天,就像她當初守護著東霞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