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買的。”邢少尊口氣還是很硬。
兩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鬥起嘴來。
這讓刑律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這位弟弟從來不把他當大哥看,凡事都要和自己爭個明白。
他環顧四周,看著這個小花園,挺雅緻,“爸的身體很不如從前了。”
“你走了之後,就沒好過。”
“怪我。”刑律感到慚愧,“辛苦你了。”
邢少尊別過臉去,一臉傲嬌,“貓哭耗子。”
刑律低笑一聲,要是說他還沒從這個看起來桀驁不訓的男人口氣裡感受到往日的親切,那他真不配做他的大哥。
“怎樣?刑總的酒量現在應該提高不少了吧?”刑律舉起黑啤,“一口乾。”
邢少尊沒有說話,卻將手中的黑啤碰了過去,一口喝完,然後起身,去了小廚房,將廚房裡存的酒全抱了出來放在桌上,然後將啤酒啊紅酒啊白酒啊都開了瓶,最後擰起其中一瓶酒,在刑律面前舉了舉,收回來悶聲喝了起來。
刑律拍了拍手,也拿起了其中一瓶酒,陪著喝。
都沒有說話,拿起酒瓶仰頭就喝,喝完再拿,繼續喝,直到將桌上的五花八門的酒都喝完了,直到倆人都趴在了桌上,神志不清,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上一句話。
桌上的空酒瓶被他們撞開,滾落在地,並沒有碎掉,而是軲轆軲轆滾開了。
夜色寂靜,燈光暖人,直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黎明悄然而至。
天空卻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毫無徵兆的下了下來,雪花不似之前那樣小朵小朵的,而是跟棉花一樣,大團大團的。
落在凡城的建築、街道、房舍、樹木等各個角落,也落在了刑氏老宅露臺躺在桌上睡覺的兩個男人身上。
起初還是落身即化,但是隨著雪越下越大,頭上衣服上,都蓋了薄薄的一層,看著架勢,是要把他們給埋了。
而這兩個人完全渾然不覺。
天空徹底明亮了,下了兩三個小時的大雪也停了,整個凡城在人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送上了新年第一份大禮——純白的冰雪大世界。
寧瀧醒來之後,沒有看到尊哥哥,便揉著眼睛走出房門,喊了聲,“尊哥哥,尊哥哥…”
這一喊,把二樓剩下兩個房間的人都叫醒了,翁海瑤醒來也沒看到刑律,摸了摸旁邊的被窩,是冷的,難道昨晚都不在?
心中一著急,這兩兄弟昨晚不會是動起手來了吧?
出了房門,這時候邢政和錢玉琳也披著衣服出來了。
“律也不在。”翁海瑤說。
錢玉琳當場就懵了,一跺腳,“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找啊!”
“都是成年人,還能怎麼樣。”邢政是不怎麼擔心的。
“小瀧,彆著急,你先去房裡等著,我把尊哥哥給你找回來。”錢玉琳走到小瀧面前安慰她,但是走過翁海瑤的身邊時,狠狠丟了句,“他倆要是有什麼閃失,我第一個不饒你!”
下樓一見外面白皚皚一片,車子根本沒有動,又沒有腳印,應該還在家裡。便叫來家裡的管家和打掃的阿姨們,讓他們分頭去找,自己也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
翁海瑤也顧不上婆婆的嫌棄和警告,唯獨擔心這兩兄弟有沒有事,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上樓,去了露臺。
寧瀧好奇,就跟在後面也去了。
到了露臺,四周一片雪白,有些晃眼,但是翁海瑤一眼就瞅見了桌子上被雪埋沒了一半的兩個男人。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上前就見這倆人臉色比雪還要白,嘴唇一點顏色也沒有,手碰上去,冰涼刺骨。
“律!”翁海瑤推推刑律,又推推邢少尊,“尊!”
見兩人都沒有動,當場就哭了,“律,尊,你們醒醒,醒醒啊。”
寧瀧跟在後面,一看尊哥哥身上一堆雪,突然哈哈笑了出來,“尊哥哥,你是在玩兒堆雪人嗎?!我也要玩兒!”
說著就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雪,淋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後再抓起一把雪蓋在自己身上。
翁海瑤急得沒有主意,見寧瀧又自顧玩得不亦樂乎,氣得只好自己跑下樓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