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到了醫院,冷無邪很快就被推進了搶救室去,有個護士問我是不是傷者家屬,我搖頭說不是,護士讓我先去交錢,他們才能給冷無邪及時搶救和用藥。
我知道這種情況交錢可不是一點點錢可以辦到的,我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來?我對護士誠懇的說,我沒錢,但我會馬上通知他的家人來,你們能不能先救人。
護士冷冰冰的說:“原則上不交錢我們就不能用藥,萬一用藥救了之後不交錢,我們醫院找誰要去?醫院遇到了太多這種人。趕緊先想辦法交錢吧。”
我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本來心裡就憋著一股怒火沒地方發洩,護士這句話給我氣炸了,我一時沒控制住情緒便直接大罵道:“原則?什麼原則?醫院的原則就是救死扶傷,你們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大活人這樣死去而不救?這他媽的是什麼原則。到底是人命重要還是錢重要?是不是在你們眼裡只有錢。”
護士被我一陣猙獰的怒吼,一愣一愣的,她這才說:“儘快交錢,我們會全力搶救。”
等護士走了後,我氣得一拳打在牆壁上,媽的,這他媽的是什麼世道啊!我在搶救室外面焦急的等待著,冷無邪的手機在我手上,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從他手機裡找到他家屬的聯絡方式,說實話我猶豫了很久才有勇氣打電話給冷無邪的爸爸,畢竟這事兒因我而起,冷無邪是因為救我才這樣的,我有點不敢面對他的家屬。
電話撥透過去響了好一會兒對付才接,聽聲音好像是在睡覺,電話裡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我趕緊說:“冷叔叔,我是冷無邪的同學,他現在受了重傷在醫院搶救,你能不能到醫院來一趟?”
中年男子聽了後,立即問我在哪家醫院,我說了之後對付掛了電話,我就這麼坐在搶救室外面的凳子上,渾身好像被抽空了力氣,站不起來了。這時候徐傑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在哪兒,我說在醫院,給他嚇了一跳,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徐傑說馬上來醫院,我敲了敲腦袋說:“算了,你們明天白天再來吧。”
徐傑說:“梟哥,對不起,我們當時都沒有注意到你和冷哥跟我們分開了。”
我說這件事不怪你們,然後就掛了電話,我覺得心力交瘁,說話都有氣無力了,我當時就只想冷無邪能夠沒事,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的,我的心就一直懸著。
後來冷無邪的爸爸來了,是個挺高挺帥的中年男子,他一來就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只好說我們出去吃飯回學校的時候被一群來歷不明的混子打了,我並沒有陰謀這群人其實是衝著我來的,冷無邪是因為救我才受傷。
我必須要如實說,否則我良心難安,冷無邪的爸爸聽完後一隻手揪住了我的衣領,握緊了拳頭。我說:“冷叔叔,你打吧,這件事都怪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你儘管打我,我絕無怨言。”
冷叔叔握緊了拳頭,最後也沒有打下來,他鬆開了我嘆了口氣說:“既然是衝著你來的,那對方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可能是混道上的人。冷叔叔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報警!這件事必須要報警,我的兒子不能白捱打。”
他要報警,我自然無話可說,只不過我覺得這事要靠警察破案估計很懸,冷叔叔先去視窗交了一筆錢,然後我們倆就在急救室門口等著。冷叔叔報了警,警察倒是來得很快,然後找我做了筆錄,問了下情況之後說會調查這件事,然後就走了。
搶救一直持續到了凌晨六點過,我和冷叔叔幾乎是寸步不離,搶救室的燈熄滅之後,我們倆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然後醫生走了出來,冷叔叔趕緊問怎麼樣了,醫生說:“經過我們的搶救,命是保住了,若是送醫院再晚一點就搶救不過來了。”
我和冷叔叔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命保住了,這就是天大的好訊息啊。不過接下來醫生的話卻又將我們兩打入了深谷。醫生說:“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傷者受傷很嚴重,腦部遭受重擊,導致顱內出血,肋骨也斷了兩根,這反而算是輕的了,最主要是大腦的傷不好處理。”
冷叔叔激動的抓住醫生追問究竟怎麼樣了,醫生說:“大腦是最複雜最精密的地方,以我們醫院的醫療水平,無法經行開顱手術,我們只是暫時保住他的性命,建議家屬儘快轉院,必須要接受開顱手術,否則傷者必死無疑。”
我當初直接嚇懵逼了,渾身都在顫抖,站都站不住了,趕緊扶住了牆壁。冷叔叔畢竟是成年人了,短暫的驚慌之後,他立即問醫生:“轉到哪家醫院才有把握?”
醫生說:“我們市裡的醫院都沒辦法做這種開顱手術,畢竟開顱手術是個大型手術,風險極大。所以我們建議送到省城的東華醫院,東華是我們這個西南最好的醫院,擁有最專業的專家和醫療裝置,應該沒有問題。”
冷叔叔連忙答應了說:“好好好,那馬上轉院。”醫生說會讓醫院聯絡安排車將冷無邪以最快的速度送往省城,越快越好。不一會兒,冷無邪被護士從搶救室推了出來,他戴著氧氣罩,打著點滴,腦袋上裹著紗布,已經看不出他的本來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