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44、你的安全

第二天是個雨天,一大早雨就嘩嘩地下個不停,唐依依穿了件雨衣,把帽子戴好,又打了把傘,風雨無阻地晨跑去了。

雨中的黃桷蘭巷是幽靜安寧的,清新中透著慵懶,大雨將樹上的花瓣打落下來不少。

跑步回來的唐依依站在樹下看著一地帶著水珠的花瓣可惜不已,徐彬打著傘走來看到,打趣她:“你想幹嘛?葬花呀?”

唐依依看他打的一把女式晴雨傘,一臉幸福的樣子,便故意壓低聲音說:“完了小彬哥,昨天我回來小謝就叫住我說你的樂隊好厲害,過關了呢!”

徐彬臉色一下變的難看起來,“糟了,怎麼辦?不出今天,我爸一定會知道的。”說完打著傘轉身就跑,沒跑兩步就聽到唐依依在身後嘲弄的大笑聲。

他停下身子,咬牙切齒地轉過身來,指著她的鼻子,“你,啊,膽子越來越肥了啊,敢捉弄我了?”

“你還敢兇我?再兇,我告訴師父去。”唐依依說完,轉身一蹦一跳地回了醫館。

早上忙碌的看診結束,中午吃飯時,左成江對徐明堂說:“這次這批中藥的價格又漲了。”

“又漲了?”

“不僅價格上去了,品質還下降了,一點都不乾淨,雜質多,還有蟑螂屎。”

“那家藥廠已經混亂成這樣了?”徐明堂皺眉道。

“是藥廠管理混亂嗎?”唐依依問。

左成江搖搖頭,“不是,他們的管理好著呢。”

“好怎麼還能這樣?”

“一門心思都在錢眼兒裡了呀,把好的原材料都拿去做提取物出口,據說今年這幾個月他們廠的出口量已經和去年全年一樣了。”

“給我們的都是不好的藥材了?”

“不僅我們,現在整個中醫行業都存在這個問題,先從藥開始爛起。”左成江說著一個勁兒地搖頭。

徐明堂神色凝重地說:“醫藥不分家,有好中醫,沒有合格的好藥材,那方子一文不值。”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唐依依說:“換家藥廠呢?要不直接去中藥材市場親自選,直接面對藥農行嗎?”

“可以是可以的,只是比現在直接從藥廠拿貨就麻煩的多了。很多藥材拿回來還得自己炮製,怕趕不上我們的用量。”

徐明堂看著唐依依笑道,“我小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藥材都是跟著我父親親自去選,好多都是親手炮製的,從7、8歲開始,到17、18歲自己獨立開方,10年學徒才出的師。那會兒治個小孩兒的發燒咳嗽,五味藥兩付下去一定會好,現在不敢保證了,就是藥的問題。你知道枇杷葉該如何炮製吧?”

“嗯,知道。”

“知道得用去年從樹上摘的葉子吧,還得把背面的毛用鬃刷刷乾淨吧,還得晾曬吧?”

“嗯,對呀。”

“可現在收上來的枇杷葉,新葉子、老葉子、甚至土裡撿的爛葉子,唉,這兩年我們店用的枇杷葉都是我跟幾個家裡有樹的老農提前訂的,告訴他們怎麼摘葉,怎麼晾曬,他們還算實誠,知道我是用來治病的,沒敢瞎糊弄我。現在好藥材這一關是個難題啊。”

左成江說:“要實在不行,就去藥材市場自己親自選吧,炮製的話,咱們店的用量,再招個年青醫師就能應付了。”

“你先看看哪些是現在必須買的,列個清單出來,多聯絡幾家藥廠,多問問幾家同行,看他們有沒有好的藥廠推薦,估計藥廠買不到的藥,讓小彬去藥材市場找,他要考中藥師不能缺了歷練這一環。”

“好,下午我就列清單。”

樓下看櫃檯的徐彬打了個噴嚏,“誰在想我呢?”他揉揉鼻子。

今天又是去給秦母針灸的日子,吃過飯秦百柯過來接唐依依,上車他就把那個靠枕扔給她,讓她拆開蓋著睡覺,“洗過了的”他說。

雨一直沒停,雨後的氣溫有點點涼,她拆開靠枕,陽光爆曬後的舒爽一下撲出來。她把毛巾被蓋在身上,心裡閃過範老闆妻子說的:百柯總是那麼細心。

秦百柯專心開著車,唐依依閉上眼,靠著椅背搖晃著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奶奶來看她,她高興地給奶奶做飯,做著做著突然想起奶奶已經去世了的,於是蹲在灶臺前失聲痛哭,秦百柯不知如何突然出現,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別哭了,我帶你出去玩。後來又聽到文濤唱歌,唱又不好好唱,聲音好像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唱著唱著又捂著嘴唱bbox,發出沙沙的雨聲。

她一下醒來,車外沙沙的雨聲比夢裡大了幾倍,她坐直身子,聽著音響裡很小聲地放著一首老歌。她撫撫喉嚨,咳了兩下,伸手將音量開大,終於覺得舒服了。

秦百柯問她:“夢到什麼了?”

“我說夢話啦?”

“你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