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哥,人家痛嘛。”小謝噘著嘴說。
“這就叫痛?你知道什麼叫痛?啊?在你身上不打麻藥縫十幾針那才叫痛。”
“展哥,你怎麼知道?你被縫過?”
“……沒有!”
“你什麼時候受過傷了?”
“沒有!我隨口說的。趕緊睡,明天趕緊好,我可不想洗碗。”
“老闆都要洗的,就你不洗。”
“哥細皮嫩肉的,從小就沒洗過,洗碗不如說是摔碗。”說完他進屋嘭地關上門。
小謝撇撇嘴進屋,拿了睡衣去沖澡。
洗好回屋,唐依依問她:“百哥屋裡怎麼有盒巧克力?他又不吃,放那兒多可惜呀?”
“可不是嗎?就你上次送我那盒,我剛吃了兩顆就被老闆繳了,說我太胖不准我吃。”
“哦,就那盒呀。明天我們把它吃了吧。”
“好啊,可是老闆問起,你得說全是你吃的,我可不想被他罵。”
“行,這是我倆的秘密。”
“嗯。”
第二天,唐依依果然將巧克力從盒子裡偷偷拿出來,跟小謝一人一半分來吃掉了。
可是這次的巧克力卻沒有上次治療失戀效果明顯,心裡還是空蕩蕩地痛。
時間過的很快,三天後的早晨,唐依依像往常一樣開門,但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也沒見到徐明堂一家過來。
武四平說:“這可是從不沒有過的,別是出什麼事了吧?”
唐依依心裡“咯噔”一下,趕緊給徐明堂打電話,沒人接,又打徐彬的電話,直打到第三次,終於通了,徐彬語氣低沉地說:“老爸不大好,在醫院檢查呢。”
“師父怎麼啦?”
“可能是前列腺癌,正在做檢查,等完了再跟你說。”
唐依依有些失神地給武四平說,武四平聽了,嘆口氣道:“你師父最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最怕的?”
“嗯,徐彬的爺爺就是前列腺癌去世的,你知道這個癌的遺傳率是多少的吧?”
“50%。”
“對,你師父一直擔心這個,50歲之後年年都在檢查。還好,發現的早,治癒的希望也很大。我去趟醫院,今天醫館就劉大夫坐鎮了。”
劉琪點點頭,“你去吧,給徐大夫鼓鼓勁,精氣神可別垮了。”
看著武四平匆匆離去的背影,唐依依一陣茫然,醫者不自醫,師父醫好了那麼多病人,卻醫不了他自己。
唐依依在門口立了塊牌子,貼上通知:徐明堂大夫因故停診一天,請病友們明早再來。
左成江依舊專心地算賬抓藥,他對唐依依說:“老徐最在意的就是醫館,這是他一生心血所在,不管他現在心裡慌不慌,我們不能亂,得給他挺住。”
唐依依點點頭,又一個讓她刮目相看的人,平時的左成江常跟小輩們開玩笑,頗有點老頑童的神精病體質,徐彬跟他一起時也一直沒大沒小的,但每每關鍵時刻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
下午徐彬到了醫館,神情萎靡,幾乎癱坐在椅子上。他說上午體檢查出以後,就進行了穿刺活檢,檢查結果要過幾天才能拿到。
但是因為這個病屬於遺傳性特別高的病,所以,徐明堂在心裡已經認定是前列腺癌,現在他跟四叔喝茶去了。
“小彬,”左成江說:“你現在這樣可不像在等報告,倒像是死了爹一樣,你爸還沒怎麼樣呢,你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