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循著鄭武所表示的方向一看,沒錯,正是王鎮南別墅裡影片中看到的那塊白鹽沙皮的毛料。
只不過,此時,有一位從背影上看個子很高,身材很瘦的老者正在端詳這塊料子。老人穿著灰色的唐裝,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亂。
看著看著,老人在抬手之間,唐易一下子注意到,老人手腕上帶著一個手鐲。
銅手鐲。看起來應該是紫銅的,也就是純銅。
手鐲的造型有點兒奇特,不寬的扁條,裡側還有凹陷,就好像是一個向內彎曲的水槽。介面處(姑且叫介面吧)衝著唐易所在的防線,卻是方形的,中間有縫,像是做兩扇門的形狀。
而且依稀能看到,每一扇門上,好像都刻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這符號看不清,不過唐易感覺應該是某種文字,但是卻沒有見過。
鄭武沒那麼小心,直接走上前去,站在老人身邊,也跟著看了起來。唐易只好也跟上幾步,站在鄭武的一側。
察覺身邊有人過來,老人順勢扭頭看了一眼鄭武。這時候唐易才看清,老人的兩條眉毛特別長,已經有點兒花白,配合彎彎的眼睛,有點兒慈眉善目的感覺。
“你們對這塊原石也感興趣?”老人張口說的就是華夏語,或許,因為鄭武和唐易一看就是華夏人吧。不過,老人的發音很標準,不帶半分地方口音。聽不出是哪裡人。
老人的聲音也很有磁性,話又說的慢,不知怎麼,唐易一下子想到了解說《動物世界》的聲音。
“噢,這種白鹽沙皮容易出高階種水,既然來參加公盤,碰上了,那就看看。您也是從華夏來的?”鄭武接了腔,又跟著反問了一句。
“我的確是華夏人。不過,四十年前,就到尼泊爾久居了。”老人微微一笑。
唐易心裡突然一動,尼泊爾?
莫非,這紫銅手鐲上的兩個奇怪的符號,是梵文?
梵文是個舊稱,早先印度的雅利安語就這麼叫,印度教大名鼎鼎的經典《吠陀經》就是梵文寫的,後來語法和發音儲存很完整,是一套系統的語言。當然,梵文不僅在印度曾經是官方語言之一,百年前,也是尼泊爾的官方語言之一。
可惜的是,這種古老的語言現如今幾近傳承危緣,能識得的可算是鳳毛麟角了。唐易只是仗著歷史底子好,才有瞭如此猜測。他還記得,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有過這樣的描述:詳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則,四十七言。
猜測歸猜測,終歸還是不認識的。
聽老人說從尼泊爾而來,唐易乾脆接話問道,“老先生腕上銅鐲很是好看,這兩個優美的符號,想必就是傳說中的梵文了?”
老人一怔,“小夥子,你居然認得梵文?”
“我哪裡認得!就是覺得鐲子很有特色,又聽您說是尼泊爾來的,瞎猜就是了。”唐易連忙擺手道。
“不錯,就是梵文。既然有緣相見,我可以告訴你,我請教過尼泊爾一位精通多種語言的高僧,他給出的華夏語翻譯是:玄域。”老人搖了搖頭,“可惜,幾年來,我一直參不透這到底有什麼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