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敢耽擱,生怕再出現什麼差池,讓人天明之前就把兆才給火化了。屍體少了幾個小時,用木柴堆著,除了他的婆娘之外,沒人敢說閒話。後來,幾個人跟村長去說事,魏準就去了秀珍家。
這件事顯而易見了,沒什麼可遮攔的,魏準對田慶國說,讓全家都搬到城裡去住,哪怕是租個房子也行,沒錢的話他願意掏。
田慶國悶了半天,酒瓶子擱著也沒心思去碰:“小魏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這房子是我早年廢了不好力氣才蓋成的,本鄉本土的,離開家也不合適。我們歲數大了,不習慣外面的環境。”
前些天,他還說自己願意去城裡的,可能現在事情逼的太急了。
“叔叔,村裡不太平,都死了四個人了,再不走你還想什麼呢?”
老丈人摸了一把臉上的油漬:“如果真的是那女人的魂作怪,我就是走到天邊也沒用。我也跟你說了吧,當年那件事,我是有參與,那女人的腿就是我給砍下來的。我之前差一點就對不起秀珍的媽了,被那女人給迷住,也不知怎麼搞的,好像控制不住想要去……哎,身為老人,說這話是挺丟人現眼的,可我也沒轍。”
終於說了真話,田慶國有眼淚。魏準在田家溝時間也不短了,看得出這些人雖然小肚雞腸,但本性不壞,說是年輕的時候為了個女人爭風吃醋,那是可能的,但要是因此而殺人就有些不通情理了。
反正就他們兩個人在,魏準想和老人掏心窩子:“叔叔,好好的,為什麼要殺她呢?就因為她漂亮?這說不通啊。”
“這我也弄不懂,當時我們幾個人都對李秋鳳有想法,我那時候也結婚了,秀珍媽還懷著孕。可不知怎麼的,那個女人就好像能逼人去殺她似的,弄的人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後來幾個兄弟私下裡喝酒,提到她了,在老大田慶文的挑頭下,我們幾個人一起去殺了李秋鳳。”
這話和村長說的基本吻合,什麼人能讓別人朝思暮想的去殺自己,又不顧忌任何後果……妖怪?那妖怪也只是吃人啊,電視裡不經常演的嗎?要麼按照沈曉晴的話來說,是降頭?人為控制的,但事隔那麼久,怎麼還會翻出來的。
田慶國開始喝酒,給女婿倒上:“小魏,別瞎想了,來的遲早要來,我殺過人,要遭到報應,你心善,早點帶著秀珍離開田家溝。”
魏準把老丈人的意思和秀珍說了,他本人也同意。但秀珍不肯,說魏準膽小怕事,晚輩怎麼能放著長輩不管。說來也對,如果遇到危險的人是自己的父母,那他哪兒會這麼慷慨。
兩天內,田家溝除了缺水之外,沒有發生可怕的事。就是有一條,很多人都閉門不出了,全都悶在家裡,就羅四平還能和魏準聊上幾句。魏準說要去上橋窪村看看情況,四平願意一起陪著過去,那個地方早就沒人煙了。
上橋窪村本來比田家溝要大一些,很多年沒人住之後,這裡就剩下破磚爛瓦,房頂都讓野生的樹枝給戳破了,卻也沒拆掉。村子在田家溝的東南方向,大約十五公里左右。
他們是騎腳踏車過去的。
路上,四平心裡不太平衡:“魏準,那地方都沒人住了,你要打聽李秋鳳的情況,誰又能知道呢?就算是警察破案也得找人問問情況吧。”
魏準是這麼想的,人雖然沒了,房子裡也該有一些舊的照片吧,李秋鳳是二婚,那她應該有跟之前男人的照片,運氣好就找的到。這只是臨時抱佛腳,很多的不確定因素。
幾個鐘頭後,差不多四點,他們到了村子。
人跡罕至的地方,很遠處就能看見它的破爛樣子。四平和魏準把車靠牆邊架好,在門口的一條路上走著。
“這裡過去得有幾十戶人家吧,我們都看?”
就這樣,他們挨家挨戶的翻找磚頭塊,大多數人家東西都搬走了,一些傢俱留著,櫃子和抽屜也在,裡面翻找到發黴的蠟燭、擺設、果殼,還有壞掉的鐘表和衣服什麼的,當然,也有照片。
找了兩個多小時,羅四平先找到了,雖然他們都沒見過那女人長什麼樣子,可有一張照片上寫著人名字,李秋鳳字跡模糊,卻也分辨的出現,旁邊還有一個男人跟一個小孩兒,李秋鳳的名字就在上邊,另一個是他男人的名字,叫郭橋路,還有他們兒子的名字,郭啟隆。
“這個女人……就是李秋鳳吧?”羅四平小聲問,緊張盯著房屋四周:“既然找到了,咱就回去吧,田都快黑了。”
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確實很漂亮,但也不可能做到讓人魂不守舍的感覺。也許黑白照片帶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