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她還是個嬰兒就沒有殺傷力,她是祖父手把手養著的,什麼都是祖父親力親為的,包括剪指甲這樣的小事,古人的小剪子並不是很鋒利,祖父又年過六旬了,眼神不是太好,又怕傷到她嬌嫩的小手,所以指甲剪得不短,也不平整,她平日裡揉眼睛都很小心,怕抓到自己,今兒個可是卯足勁兒往白氏臉上抓的,估摸著肯定會留下疤。
靳水月想想就覺得開心,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那女人不止一次想殺她,如今她不過是收點利息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這孩子。”高氏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哭了這麼久沒有眼淚不說,似乎還累得要睡著了,她連忙向各位夫人支會了一聲,抱著孩子往她屋裡去了。
白氏回到屋裡大發脾氣,將自己妝臺上的東西都砸了,連抬著水盆上來想給她清洗傷口的丫鬟都被她抽了幾個巴掌趕走了,屋內水漬一片,可她卻還沒有發洩夠,渾身都在顫抖。
“老爺連我生的兒子們都從未親手養過一日,偏偏對這個小賤人好的不得了,傾盡所能辦什麼百日宴,靳家窮的連奴才都養不起了,偏偏還要嬌慣這個小賤人,我瞧見了就生氣,那兩個蠢貨居然連個孩子都殺不了,死了也是活該,可恨這個小賤人,竟然將我的臉給抓花了,該死,真是該死……,去,吩咐下去,把那小子送進宮做太監去,若不是他爹孃無能,這死丫頭早就見閻王了,本夫人還會被抓花臉嗎?”白氏一邊叫囂著,一邊跑去鏡子面前看自己的臉,當三條血糊糊的抓痕出現在眼前時,她又尖叫起來。
“表姐別生氣,如今表姐夫官復原職了,必定能夠請來最好的御醫,配置最好的藥膏,定不會留下疤痕的。”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立即在一旁勸道,正是不久前抱住靳水月,因胸前波濤洶湧,還被靳水月暗中吃了豆腐的那位。
“說起來我被老爺厭棄都是因為你,若這次你不好好給我爭氣,拿下靳家老二,日後我也不會再幫你了,快讓人再送水進來,今兒個真是晦氣,若我臉上真的留下了疤痕,我非要將靳水月那小東西毀了不可。”白氏惡狠狠的說著,臉上殺機盡顯。
到了傍晚,靳家的客人們相繼離去了,靳輔和靳冶豫父子二人這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從前院回到了後院。
“老太爺,老夫人回來了。”靳輔剛剛跨進院子,便聽身邊一直伺候的小廝稟報道。
“她怎麼回來了?”靳輔聞言臉色鐵青,對身邊的小廝道:“水月呢?水月在哪兒?”
“啟稟老太爺,三小姐在大夫人屋裡。”小廝連忙回道。
靳輔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對小廝道:“讓大夫人將三小姐抱過來。”
他大半日不見小孫女了,真是想得緊。
“是。”小廝應了一聲,立即去吩咐了。
靳水月由高氏抱著進了祖父住的院子時,早有丫鬟們迎了上來,年輕貌美的丫鬟,靳水月還是頭一次見到,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那個便宜祖母白氏身邊的人。
只不過,高氏抱著她還沒有進屋,就聽到了女子低低的抽泣聲,當即有些頭皮發麻了,她只當水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低聲抱怨道:“怎麼辦?那女人又哭了,唉……我可真是害怕啊,攤上了這樣的婆婆……比我們水月還愛哭愛鬧,怪不得父親受不了了。”
靳水月聞言笑了起來,咯咯咯的笑聲格外清脆,看得高氏也樂了起來,抱著她進了屋。
“水月來了,過來給祖父抱抱。”原本被自家夫人白氏哭的火冒三丈的靳輔見孫女來了,立即過來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輕搖了搖,臉上滿是笑容。
“老爺,您瞧瞧我這臉都被這死丫頭抓成了什麼樣子,你還護著她?”白氏卻不依了,自己哭的眼睛都腫了,也不見他像從前一般安慰自己,哄著自己,倒是對一個黃毛丫頭好的不得了,她真是被他氣死了。
“她不過是個襁褓嬰兒,什麼都不懂,完全是無心的,你如此不依不饒,莫非也要在她臉上抓一把才肯罷休?”靳輔看著白氏,冷聲問道,眼中已滿是不耐煩,若不是小孫女和兒媳婦在此,他真是要發大火了。
“妾身是覺得老爺你不能這般寵著她,不然這孩子長大了肯定無法無天,會成為咱們靳家的禍害,再則……老爺您畢竟是個男人,哪有男人養孩子的道理,更何況您官復原職了,也沒有功夫帶孩子,不如交給妾身吧,妾身一定能夠將她教導好的。”白氏看著靳輔,柔聲說道。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回你自個屋裡歇息吧,我已經命奴才們把你的東西全部移到竹香園去了,日後你就去那個院子住著,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兒,就由高氏掌管,未經我的允許,你不許離開竹香園一步。”靳輔看著白氏,一臉冷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