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不提還好,這一提啊,靳家兄弟兩個和胡氏高氏都一臉怒去的瞪著她,他們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白氏當初是怎麼對靳水月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孩的。
“母親對咱們水月是好,咱們一家子都銘記在心呢。”胡氏抱起靳水月,一邊對白氏說著,一邊在自家女兒耳邊道:“糊塗丫頭,銀子再多也不能給她啊,你可真是的。”
靳水月在自家母親臉上親了一口,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笑眯眯對白氏道:“祖母,水月還有好多好東西給您呢,只不過祖母就要去陪祖父了,想必是沒有機會了,東西都在宮裡呢,一時半會拿不出來,真是可惜,不過祖母放心,日後您和祖父的忌日,水月會加倍的燒紙錢給您,好多好多,您到了九泉之下,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即使要造一座金屋子都成,到時候金山銀山堆滿了屋子,那才叫富貴呢。”
“你……你說什麼?胡氏,你是怎麼教導這丫頭的,如此大逆不道,詛咒我死,我靳家怎麼有這樣的子孫,簡直該死。”白氏頓時不依了,大喊大叫起來,還將靳水月給她的裝著金鐲子的盒子砸到了地上。
“祖母這是怎麼了?不是她說要去陪祖父嗎?怎麼就生氣了?”靳水月搖晃著自家母親的肩膀,故作不解的問道。
胡氏見自家女兒這般機靈聰明,高興極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你祖母怕是把話聽岔了,不礙事的。”胡氏說完還對自家二姑娘靳新月使了個顏色,新月立即將地上的赤金鐲子撿了起來。
“既然你們祖母看不上水月送的鐲子,就給你們姐妹一人一對吧。”一旁的大伯母高氏笑著說道。
妯娌兩個經常勁兒往一處使,和自己的便宜婆婆對抗,此刻她當然看出胡氏的意思了。
“你們……死丫頭都被養歪了,都是老爺子當初寵著你,若是讓我養著,豈會……。”白氏忍不住罵了起來。
到手的金鐲子飛了不說,還被靳水月這死丫頭寒摻,讓她到地下陪老頭子去,她這心裡能舒坦嗎?
“老夫人慎言,我們郡君是在敏妃娘娘宮中長大的,近兩年又由太后娘娘親自教導,在靳家,她是您的外孫女,可她也是皇上親封的郡君,老夫人這般說郡君,傳出去可是要獲罪的。”芸娘上前低聲說道,語氣雖然柔和,說出來的話卻讓白氏猛的一呆,竟不知該說什麼反駁好。
“時辰不早了,天兒冷,還是各自回屋歇息去吧。”胡氏掃了眾人一眼後笑道,不過她才抱著靳水月走了兩步,就回過頭看著白氏笑道:“母親,兒媳婦說句心裡話,母親您一味袒護季姨娘母子,縱然因為他們是您的親人,心疼得很,可也不能厚此薄彼啊,兒媳這心裡真是傷心,真是寒心啊,虧得兒媳對母親您挖心掏肺的,上個月才賣了自己的嫁妝給母親您重新翻新您住的院子,原來都是白費了,打從今兒個起,兒媳就鎖了自己的嫁妝箱子,誰也別想動一個銅板,這日子從前怎麼過,日後還怎麼過。”
“二弟妹說的是,總是讓二弟妹拿銀子貼補家用,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從明兒個起,咱們所有人的月例銀子和飯菜就先減半吧,瞧瞧如今的情形,到了明年怕還得減,不過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日子艱難點也不礙事。”高氏立馬出言笑道,還衝著胡氏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笑眯眯的帶著孩子們便準備出去了。
這種時候,靳家的老爺們都是插不上話的,個個都準備跟著自家夫人出去了。
說靳家是陰盛陽衰,那可一點兒都不為過,靳家兩兄弟,都是出了名的疼愛夫人,都算得上懼內了。
“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我要去衙門告狀去。”白氏大喊起來。
“老夫人不要生氣,都是秋梨不好,是秋梨不懂事,秋梨身為妾室,原本就沒有資格參加晚宴的。”季姨娘連忙泣聲勸說著老夫人白氏,她們雖然是表姐妹,但是季秋梨現在是靳治雍的妾,自然和白氏隔了一輩了。
胡氏等人原本都要走出廳堂了,聽到季秋梨故意這般說,心裡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回過頭道:“你說的沒錯,你就是不配到這兒來,惺惺作態,我就瞧不上你這樣兒,平白讓人心裡添堵,往後有我胡氏在的地兒,你們母子都給我滾遠些,若再敢靠上來生事,到時候別怪我心狠,將你們趕出靳家去。”
“胡氏,你如此妒忌,可是有違婦德啊,你就不怕我們靳家休了你。”老夫人白氏厲聲喝道。
“母親別拿這個嚇唬媳婦,什麼七出之罪,媳婦可不怕,您若真的說動二爺把我休了,我還得給您燒高香謝謝您幫我省了銀子呢,這些年我貼補了家裡多少,貼補了母親多少,母親心知肚明。”胡氏看著老夫人,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老夫人聽了胡氏的話,氣的渾身發抖。
靳水月見她微微發福的臉上肉都在抖動,忍不住笑了起來,因她被母親抱在懷裡,眾人往外走,看不到她的臉,她便乘機朝著白氏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死丫頭……。”白氏本就氣得不成,如今見一個孩子都敢看她笑話,氣的直跳腳,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外頭還下著雪,一家人回到了他們二房住的蘭香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雪也彷彿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