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知道自家小姐們在家中是做的了主的,應了一聲便要來抱走靳樹良。
“不要,求求父親和母親不要將季姨娘送走,孩兒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靳樹良死死拉住繩子不放。
“算了。”胡氏有些看不下去了,她雖然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但事實上還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看不得這樣的場面,也不想自家夫君為難,畢竟是他的骨血。
“來人,給季姨娘鬆綁,將季姨娘送回後院,讓她和四少爺今後住在北院去。”胡氏對身邊的下人們吩咐道。
“夫人。”靳治雍聞言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夫人,將人送出去才是最好的打算,留下來可是個禍害呢,這不是時時刻刻讓他家夫人想著當年他做下的錯事嗎?
事實上,他恨不得這對母子都走,不要打擾他們一家子的平靜生活,百年之後,他的一切都可以留給靳樹良,但是要讓自己養著這孩子,他還真是不情願。
“去吧。”胡氏再次吩咐道。
“是。”幾個下人應了一聲,立即將人帶下去了。
待他們走遠後,胡氏才看著欲言又止的丈夫和女兒們道:“家中有貴客,又哭又鬧的實在是難看,再則……樹良從小和季氏一塊長大,季氏是他生母,他捨不得是正常的,不過……季氏這樣的品行和脾性是不能教導孩子的,他可是咱們二房日後的繼承人,不能這樣下去,過些日子再把季氏送走吧。”
“都依你。”靳治雍面對愧疚之色道。
“走吧,去偏廳用膳了。”胡氏柔聲說道,難得的溫柔。
而此刻,靳水月和訥爾蘇已經到了偏廳之中,兩人正對著一桌子的飯菜發呆。
“我阿瑪還在世之時,我們王府裡時常也鬧得雞飛狗跳的,今日這樣的事兒我可見多了,你別往心裡去。”訥爾蘇見靳水月趴在那兒唉聲嘆氣的,忍不住勸說道。
“我倒是不會往心裡去,只是想過安穩日子而已。”靳水月如是說道。
她真的不想為這些事兒煩心,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躲也躲不掉的,更何況還有她家母親在,也用不著她擔心。
兩人又等了好一會,靳治雍和胡氏等人才到了,一頓飯吃的倒也還舒坦自在,所有人都沒有提剛剛的不愉快。
此後十多日,訥爾蘇一直住在靳府裡,每日靳水月都會帶著他出去到處溜達,瞧瞧廣州城的風土人情,連最亂的碼頭都去了。
靳水月一個小姑娘,自然是扮作男子出去的,倒是藉機見了不少自己從前都未見到過的東西。
最可笑的是有一次,竟然有個喜好男風的地頭蛇看上了靳水月,想將她捉回去當孌童,幸好訥爾蘇武功不錯,加之鄂輝等人接應,才躲過一劫。
“水月,明兒個便是二月初一,我也要啟程前往江寧城了。”訥爾蘇坐在大石頭上,抬頭看著坐在榆錢樹枝上的靳水月,笑著說道。
“好啊,此去江寧城兩三千里,路途遙遠,你是該早早啟程了。”靳水月拋了一小包榆錢樹嫩葉下去,笑著說道。
訥爾蘇手疾眼快接住了小布包,本想上樹將她帶下來,就見她跟只猴子似得,很快就下來了。
一個衣著打扮非常美麗的大家閨秀,在院子裡的樹上爬上爬下的,府裡的奴才們已經見怪不怪了,訥爾蘇雖然也見了幾次,但還是有些想笑。
“你說……我要是偷偷和你一塊去江寧城,我母親會不會把我抓回來痛打一頓?”靳水月往前走了幾步後,突然回過頭問道。
香穗和花穗並無任何訊息傳回來,她也不知道江寧城那邊的生意如何,情形如何,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有些擔心的,這畢竟是她付出了幾年心血的成果,是她在這個世界上乾的第一份事業,這關係到她以後的人生是成為一個窮光蛋,還是成為一個整天數銀子數到手軟的富婆,她實在是淡定不了。
“還用說嗎?你敢去試試?母親那條鞭子好久沒有動過了,正好拿你試試威力。”靳新月進了院子,一臉挪揄道。
靳水月聞言衝著自家二姐翻了翻白眼,她家母親捨得打她嗎?她才不信,不過……她靳水月一向說到做到,既然答應母親……沒有她的允許不離開廣州城,她就不會亂來。
“夏日裡,你會入宮選秀嗎?”訥爾蘇憋了好久,才在靳水月沒有走到正院之前問道,免得一會人多,他更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