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穗,去拿筆墨紙硯來,我要寫書信。”靳水月將妙穗叫了進來,低聲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妙穗應了一聲,立即去準備筆墨紙硯。
不過還不等她將東西從書房拿來,巧穗就走了進來,對著自家主子福了福身道:“啟稟郡主,四貝勒府上的蘇培盛讓人送來了這個,說是給郡主的。”
靳水月看著巧穗手裡的小木匣子,有些吃驚,不過還是接過來開啟了。
木匣子裡放著兩份契約,是靳水月看上的那兩塊地的租賃契約,租期是三十年,落款處還印著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大名,大紅色的方印十分顯眼,就等著靳水月自個用印便能生效了。
匣子裡還有一張字條,靳水月不是第一次看到四阿哥的字了,才開啟就知道是他的親筆。
他在信裡說,這契約她自個用印後拿著便是了,無須再送去九阿哥和十阿哥那裡,因為這契約只有一份。
靳水月記得,她那日只是和十三阿哥說起了此事,後來四阿哥也知道了,只說幫忙問問九阿哥和十阿哥為何不願意讓出這兩塊地,後來他也打聽清楚了,無非是為了討好女人罷了,靳水月還想著自己日後想法子從他們的女人那兒下手得到這兩塊地,沒想到四阿哥已經給她弄來了。
若靳水月沒有發現這小瓷瓶下面的字,興許還會覺得四阿哥很仗義,她也不會讓四阿哥吃虧,必定送上銀子酬謝,而且靳水月不認為四阿哥什麼代價都不費就能得到這兩塊地,要知道四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可沒有什麼交情,可是事到如今,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若四阿哥對她有意,那可真是太害怕了,但是事到如今,若說四阿哥對她沒有一點兒念想,那也是不可能的。
“怎麼會這樣,我不過是個孩子啊。”靳水月真有些心有餘悸,照了照鏡子,她身量並不算很高,人瞧著也瘦弱,眉眼之間稚氣未脫,胸前平平,最多也就只冒出了一個小山包,實在是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他怎麼就看上她了?
當然,這個時代也流行早婚,比如嵐嬌,現在不就是四阿哥的侍妾了嗎?
古代小媳婦養成記多的數不清啊,可是她靳水月沒有這樣的嗜好啊。
“妙穗,派人去送信。”靳水月寫好了書信,遞給了妙穗,讓她叫鄂輝手底下的人送去。
身邊的人跟了她多年了,她自然是信任的,他們辦事,她也放心。
鄂輝得知主子要送信去四阿哥府上,他倒是想親自去,只是認識他的人頗多,他便派了手底下得力的人去了。
四阿哥今兒個進宮上了朝,又去給德妃請了安,衙門裡一時也沒有要事,他便早早回府了。
“爺,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東西送到了靳府,郡主瞧見了一準兒開心。”蘇培盛見自家主子回來了,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上前去笑眯眯說道,簡直就是在邀功。
平日裡主子進宮,他每每都是寸步不離的,今兒個卻因要送東西去靳府,主子又最信任他,才讓他去了,他這會子當然要稟報一番。
“嗯。”四阿哥聽蘇培盛這麼一說,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絲笑容,腦海裡也浮現出靳水月高興的樣子,那丫頭似乎很愛笑,****瞧見她都是一張笑臉,看久了他這才幾日不見,竟有些不習慣了。
“那日中秋宮宴,郡主從跟前走過去時一大股素馨花的味道,她用的一定是爺您讓奴才送去的藥膏。”蘇培盛這些日子算是明白自家四爺的心思了,所以也知道說什麼,作什麼能討主子歡心,要知道他跟著主子很多年了,自打孝懿皇后仙逝後,他家主子很少露出向從前一樣的笑容了,可最近不一樣,最近主子似乎挺高興的,他也想主子事事順心,自然要竭盡全力去辦能讓主子開心的事兒。
“嗯。”四阿哥頷首,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連他手裡的書拿反了都沒有發現,直到他的視線慢慢低了下來,才發現了。
“蘇培盛,你今兒也累了,歇著去吧。”四阿哥輕輕揮了揮手道。
“奴才不累,奴才伺候爺您看書,眼看著午時快到了,一會您也該用午膳了,爺今兒個是在這兒用膳,還是去哪位福晉哪兒用膳?”蘇培盛看著四阿哥,一臉恭敬的問道,想著等主子確定好了,他好去準備。
“去……去鈕祜祿氏那兒用膳吧。”不知道為什麼,四阿哥腦子裡突然就浮現出嵐嬌那天來書房找他時的急切摸樣,又想到她和靳水月情同姐妹,便想著過去瞧瞧。
“是。”蘇培盛還以為四阿哥又要一個人待著了,畢竟十有八九是這樣的,沒想到他竟然願意去侍妾那兒用膳,便高興的應了一聲,讓奴才們去傳話了。
四貝勒府上一處很幽禁的院子裡,嵐嬌閒來無事,正帶著身邊的丫鬟金雀和銀雀在院子裡踢毽子玩兒。
那日因為靳水月給四阿哥書信的事兒,她去告密後被側福晉李氏打罵,嵐嬌一氣之下去了四福晉那兒哭訴了一番,四福晉便讓她搬出來到尚無人居住的院子裡去了,雖然她只是個侍妾,不能住在正屋,但是沒有人給她穿小鞋,可比她在側福晉那兒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