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也正納悶呢,打算進殿去,找個機會將這東西還給訥爾蘇,人家只是個比自己大了一歲的孩子,這東西這麼稀罕,應該是王府的長輩所賜,他就這麼給了自己,萬一回去被人問起,怕是難以交待吧。
不過,就在她正準備進去時,卻見身側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往偏殿去了。
“那是……。”靳水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郡君,是五公主,奴婢瞧著她臉上彷彿有淚水,走的很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芸娘低聲說道。
芸娘才說完,靳水月就瞧見五公主的貼身丫鬟快步從她們身後不遠處跑了過去,顯然是追五公主去了。
“這麼冷的天,五公主身著棉衣就出來了,連斗篷都沒有戴,頭上身上滿是雪花,到底出了何事,如此著急?”靳水月輕聲嘀咕著,對身後的芸娘道:“我瞧一眼去,芸娘你別跟著了,在這等我。”
芸娘聞言,以為自家小郡君難得一見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她知道,她若是不依,她家小郡君肯定會發脾氣的,可是每次她若是不跟著,總是會出一些不好的事兒,她當然不敢答應。
“芸娘,你別跟著,你跟著旁人一下就發現了。”靳水月一邊說著,一邊往五公主她們消失的地方跑了過去。
芸娘想跟上去,又覺得自家小郡君說的有道理,萬一被人發現她們偷偷跟著,肯定要出亂子,可是不跟著她又擔心,就在她左右為難之時,靳水月已經消失不見了。
“郡君。”芸娘急的直跳腳,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靳水月往側面去了後,一連穿過了幾個走廊,才看到了五公主站在廊上,四阿哥站在她身邊,而平日裡跟在四阿哥身邊形影不離的蘇培盛卻沒了蹤影。
四阿哥似乎在安慰五公主,靳水月走近了一些,終於聽到了兩人說話的聲音。
她人小,站在廊下,整個身子都被遮住了,旁人是瞧不見的。
倒不是她想去偷聽人家的秘密,看著五公主哭著來到太液池找四阿哥,誰沒有點好奇心呢,再說……她雖然不喜歡德妃和七公主他們,但是五公主給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更別說四阿哥這個未來皇帝還救過她兩次,不管是不是因為她祖父的緣故才救她,救便是救了,若真是出了什麼大事兒,她能幫忙自然會暗中相助的。
“五妹妹,別哭了,告訴四哥,是誰欺負了你,四哥一定幫你狠狠揍他。”四阿哥看著一向乖巧懂事又聰慧的妹妹,有些著急,她大老遠從宮中冒著風雪來太液池找自己,還流著眼淚,實在是讓他擔憂。
五公主聞言拭去臉上的淚水,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四阿哥道:“四哥,沒有人欺負我,是我自己個想不開,見到四哥就好多了。”
“風雪這般大,天又冷,你若是要找四哥,派個奴才過來一趟便是,四哥自會進宮去,不必親自來的,瞧瞧你,身上都是雪,連大氅也不披就出來了,也不怕凍壞了。”四阿哥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下,批到了妹妹身上,柔聲說道。
五公主怔怔的看著他,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她一直覺得自家四哥是個冷麵哥哥,說話做事一向一板一眼的,讓人瞧著就有些不敢靠近,如今見他和顏悅色和自己說話,哄著自己,心裡頓時暖洋洋的,格外感動。
“四哥……以後我要是有事,四哥真的會護著我嗎?”五公主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的看著四阿哥問道。
“那是自然了。”四阿哥瞧著她這樣,有些揪心,對於這個懂事的妹妹,他可是真心愛護的。
“四哥……我今兒個過來是奉了額娘之命,七妹妹她……今兒個去永壽宮看了靳水月那丫頭屋裡的仙人掌,便誇下海口,說自己弄個十株八株都不成問題,額孃的意思是,讓您幫忙找,越快越好,不能讓七妹妹在眾姐妹面前食言,丟了面子。”五公主擦乾眼淚後對四阿哥說道。
“你冒著風雪來這兒,就為了說這個?她的面子有這般重要?額娘真是胡鬧。”四阿哥聞言沉著臉問道,完全沒有剛剛的和顏悅色了。
“是。”五公主被他的臉色嚇到了,連忙點頭。
“如此小事,派個奴才來說一聲便是了,這麼冷的天兒,額娘讓你過來,實在是……。”四阿哥十分生氣,特別是看著妹妹渾身瑟瑟發抖,頭髮上滿是雪花,臉色蒼白的樣子,心裡愈發窩火,但也沒有往下再說了。
德妃再不好,也是他額娘,他這個做兒子的豈能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四哥……你知道嗎?額娘偏疼七妹妹和十四弟,我從前從不會嫉妒,從不會羨慕,總覺得咱們是一家人,疼誰都是一樣的,更何況我是姐姐,哪裡會和他們爭寵,可七妹妹今兒個做的實在是過分,我不過說了她幾句,額娘就不高興了……還說我故意不幫七妹妹,四哥……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從前是在太后娘娘身邊長大的,到了六歲才回到了額娘身邊,所以……終究比不上額孃親手養大的?”五公主看著自家哥哥,滿臉淚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