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四阿哥,靳水月快步回到了自己屋內,母親依舊坐在羅漢榻上,一動不動的,彷彿在發呆一樣。
“母親。”靳水月輕輕喊了一聲。
胡氏聽到女兒的聲音後醒過神來,一下子就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捏住了女兒的小臉。
“母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靳水月連忙求饒,雖然一點兒都不疼。
“你這個小笨蛋,還沒有出嫁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胡氏哪裡捨得對女兒動手,不過是嚇嚇她罷了。
“女兒哪有。”靳水月嬌嗔道,順勢靠在了自家母親肩膀上。
“還敢說你沒有,你膽子也忒大了,竟然敢把人放進府裡來,我就說這些日子咱們院子裡裡外外怎麼沒有侍衛守著了,原來是你這丫頭故意防水,你啊……也不怕旁人知道了說三道四。”胡氏有些後怕的說道。
“女兒知錯了,以後都不這樣了。”靳水月連忙認錯。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不過……再留兩三年是肯定的,母親現在可捨不得你。”胡氏輕輕摸著女兒的小臉,一臉感嘆的說道。
靳水月聞言連忙保住自己還會多留幾年,又哄了母親好久,才將她送了出去。
“好了,我自個回屋去,你也快點回去睡吧,已經夜深了。”到了屋外,胡氏沒有讓女兒繼續送她,自己走了。
看著母親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夜色裡,靳水月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好像……她無論怎麼做都不能兩全其美啊。
“郡主,夫人走了嗎?”就在靳水月打算進屋的時候,妙穗探出頭來輕聲問道。
“嗯。”靳水月輕輕頷首。
妙穗早就醒了,只不過一直不敢出來而已,此刻等夫人走了,她才跑了出來。
靳水月進屋後,目光落到了四阿哥放在桌上的大瓷瓶上,她走過去一看,瓶子裡面已經有了些露珠水了,不過細看之下才發現不多。
“妙穗你困嗎?”靳水月柔聲問道。
“不困。”妙穗搖頭,天知道夫人來時,她都嚇壞了,深怕主子被夫人責罵,瞌睡早就嚇沒了,一時半會也睡不著。
“那咱們蒐集露珠去。”靳水月壓低聲音道:“就別叫巧穗了,那丫頭瞌睡大,現在叫醒她也不好。”
“是。”妙穗輕輕應了一聲,跟著自家主子出去了。
主僕兩人提著燈籠在院子外頭慢慢蒐集露珠,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才蒐集滿了一瓶,靳水月十分滿意,眼看著都要到半夜了,便和妙穗回屋去了。
這一夜,她睡的還算踏實,大概是因為採集露珠有些累的緣故,否則她絕對睡不著。
第二日一大早,靳水月就起身和兩個丫頭一塊去小廚房做點心了。
她的手臂還沒有完全康復,做起事兒來不是那麼利索,但是靳水月做的十分認真。
太后愛吃的米粥、羹湯和點心,她都做了,特別是點心,做了好幾樣,而且花樣別出心裁,其中有兩個像極了真正的牡丹花,無論是形狀還是顏色,都十分相似,遠看就跟真的一樣。
府裡做點心的師父也按照靳水月的吩咐,拿瓜果雕刻拼接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和靳水月做的這兩朵花放在一起,相得益彰。
“咱們郡主的心思就是妙,這樣的糕點,奴婢第一次瞧見呢。”妙穗一邊往食盒裡裝點心,一邊笑著說道,眼中滿是讚歎之色。
靳水月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幾年來,她****畫畫,可不是白練的,對一般的花卉和動物等等,算得上很瞭解了,要做出這樣的點心來,也不是特別的難。
一切準備好了後,靳水月見天色還早,便帶著兩個丫鬟,提著兩個食盒往府門口去了。
四阿哥今兒個來的特別早。
昨兒個回去後,他大半夜都睡不著,此事關係到他後半輩子的幸福,哪能不上心呢,所以一大早就過來等候了。
靳水月站在府門口,讓兩個丫頭將食盒提了過去,她並沒有過去,四阿哥也沒有下馬車,兩人只是遙遙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拿著食盒,四阿哥深深的看了靳水月一眼,才輕輕放下了馬車簾子,吩咐車伕啟程了。
蘇培盛小心翼翼的將兩個食盒放好,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卻又有些不敢,他看得出主子有點兒緊張,到底為什麼緊張,他也不知道。
難不成是因為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緣故嗎?可是他跟著主子多年了,主子不是第一次給太后娘娘請安,從前從未這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