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福晉,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今兒個湊上去想和大福晉與郡主說話的人叫文殊保。”春喜低聲稟道。
“文殊保?是哪家的公子?”烏拉那拉氏印象裡可沒有這個人,她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披風,不緊不慢的問道。
“他甚少出來走動,福晉又是女眷,不認識也是正常的,不過,他的姓氏福晉一定不陌生,他是愛新覺羅家族的子孫。”春喜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打從心裡替自家福晉高興,對方身份越高,到時候便更能利用一番了。
“愛新覺羅……他是皇族。”烏拉那拉氏聞言果真喜出望外。
“是,他的阿瑪乃是皇上的親弟弟和碩恭親王常寧,這文殊保排行老六,人稱六公子。”春喜的確是花了功夫去打聽的,所以將人家的底細都瞭解的很清楚了。
“真是可惜啊。”烏拉那拉氏聞言嘆息一聲道:“和碩恭親王去年過世了,恭親王一脈如今不比從前了,聽說他死後,襲爵的三公子只被皇上封了貝勒,這六公子如今怕是沒有爵位在身,否則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烏拉那拉氏心裡還是覺得很遺憾的,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可如今似乎沒有太大的用處啊。
“福晉說的是,這六公子的確沒有爵位在身,他的生母吳氏也只是恭親王的妾室,單單是妾室也就罷了,最多不得寵,沒地位而已,可這吳氏……是吳應熊的女兒。”春喜越說,聲音越低了,只因這吳應熊乃是大清朝的罪人吳三桂的兒子,遙想當初三藩作亂,皇帝殫精竭慮才平叛,誰和反賊有瓜葛,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所以她提都不敢多提。
“吳應熊的女兒……這麼說文殊保的母親吳氏是吳應熊和建寧長公主的女兒。”四福晉聞言臉上滿是錯愕之色,半晌才打了個寒顫道:“這事兒日後再說,聽說建寧長公主病的要死不活的,她如今算是孤家寡人一個,半隻腳都抬進棺材了,絲毫沒有顧忌,現在我可不想去觸黴頭。”
“是。”春喜聞言覺得也是這個理兒,不敢多言了。
同樣得知文殊保身份的,還有跟著張佳氏在青紗帳篷裡用膳的靳水月。
張佳氏雖然不遠追究方才的事兒,但還是長了個心眼,依舊讓人去打探文殊保的底細了。
“妹妹,他今兒個竟然不顧男女有別,眾目睽睽之下就想接近妹妹,妹妹你可要離他遠一些,他身上流著叛賊的血,誰和他有過多的瓜葛,誰就會倒黴,旁的不說,就說他母親吳氏吧,明明是建寧長公主的親生女兒,卻只能給人做侍妾,咱們就能看出皇上有多怨恨吳家人,連帶著建寧長公主也是不受待見的。”張佳氏看著靳水月,柔聲叮囑道。
“姐姐放心吧,我會小心的。”靳水月聞言點點頭,卻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若是換做未來,這種搭訕不算什麼的,不理會便是了,可正因為這是古代,在層層封建枷鎖的壓迫下,那文殊保還來和自己說話,當真是膽大,這自然讓張佳氏忌憚。
不過靳水月可不認為自己會和那人有什麼瓜葛,日後怕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也就懶得理會了。
端起手裡的酒杯,張佳氏十分爽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且一會功夫又灌了幾杯下去,絲毫沒有遲疑,越喝越多,眼神也越迷離,倒是桌子上的菜,她很少動。
她知道靳水月不會喝酒,倒是不勉強。
“姐姐真是好酒量。”靳水月笑著說道,不過一想到張佳氏竟然撇開大阿哥,一直和自己坐在一塊,靳水月就覺得怪怪的,畢竟從湖上賽船回來後,各家福晉就找自個的夫君去了,惟獨張佳氏把大阿哥撇在了一旁,不去理會。
“這點小酒可不算什麼,不過……我此刻也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了,咱們出去透透氣吧。”張佳氏笑著說道。
“好。”靳水月見外頭的太陽被雲層遮住了,此刻外面很涼爽,出去走走也是不錯的,正好讓張佳氏醒醒酒。
湖邊十分熱鬧,各個帳篷裡面都坐著人,有的兩三人一桌,有的四五人一桌,正用著午膳,喝著小酒,十分舒服愜意。
“****在這樣的湖邊坐著賞景,倒是趣事兒一件,只可惜我們府上並沒有這樣的景緻。”張佳氏往湖上望了一眼,遠遠瞧著碧色的連夜與粉色的荷花交相輝映,如此美景讓她有些沉醉了。
靳水月聞言啞然失笑,其實,大戶人家幾乎都有荷花池,養著荷花,只是遠遠不及這個湖大而已,不過暢春園倒是有這樣的景緻,只是張佳氏雖然身為直郡王福晉,卻也不能隨意去暢春園,那畢竟是皇帝的地盤。
“妹妹你說……回頭我讓我們家王爺給我在別院也挖這樣的人工湖,他會不會答應?”張佳氏突然轉過頭看著靳水月,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