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信最後的日期,是他出發後二十日,靳水月寫給他的,雖然細細碎碎的說了許多他走後發生的事兒,包括她回孃家住了很久,甚至還有澆花什麼的,總之……都是生活中十分瑣碎的事兒,就像記流水賬一樣,可是對於十分思念她來說的四阿哥,卻覺得字裡行間都是溫情,他知道她很好就放心了。
其實,他也給她寫信了,就在十幾日前,估摸著信也該到京城了吧。
“爺,福晉還託人送了東西給您,說是用來寫信的。”小六子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小匣子來。
四阿哥輕輕開啟,發現小匣子裡面放著幾隻白色的,約莫筷子長短的東西,拿起了一看,一頭竟然是尖尖的,深灰色的,而外面包裹住的白色的東西,很像紙漿,不過是幹了的紙漿。
他拿起這玩意在紙上輕輕畫了畫,終於明白靳水月寫信就是用這個寫的了,四阿哥頓覺有趣,拿在手上試了試,雖然很不習慣,但是卻沒有停下來,一直拿宣紙練習著,在他看來,只要順利把字寫的跟靳水月的一樣大小,就可以了。
小六子家自家四爺傻乎乎的開始寫小字了,微微有些愣神,知道四爺不必他伺候了,便退了下去。
靳水月派人給四阿哥送去的,就是她自制的鉛筆了,裡面的芯兒的確是鉛做的,但是外頭的卻是紙漿,只是很濃的紙漿,幹了之後便是這樣的效果,讓她做成後世那種木頭鉛筆,她還真的弄不出來呢。
如果不是為了方便給四阿哥寫信,她也想不起搗鼓這玩意。
毛筆寫的字很大,一頁宣紙寫不了多少就滿了,她有喜歡細細碎碎的都寫,肯定不能拿毛筆,最後才弄了這麼個東西。
靳水月用起來很順手,可是對於四阿哥這個新手來說,還是非常難的,雖然他家水月給他畫了一幅同,教他如何握筆寫字,但是他一直練到深夜,都開始打瞌睡了,寫出來的字還是讓他不滿意。
如果靳水月看見了,肯定會揍他的,這丫頭也太追求完美了吧,因為這字在靳水月眼中,已經很好了,她家四爺一晚上就能熟練的握筆寫字了,她肯定會誇獎一番的。
“爺……。”小六子輕輕上前喊了一聲。
“嗯。”四阿哥打了個哈欠,覺得眼睛都有些疼了,便放下了紙筆,讓小六子打了一盆水進來梳洗一番後,到一旁的厚毯子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明日還要去尋找那些準噶爾餘孽,萬萬不能掉以輕心,今日必須好好歇息。
不過……讓四阿哥鬱悶的是,打從離開京城開始,即便他一直貼身帶著水月給的精油,燻著她讓帶上的薰香,都難以安睡,他已經習慣將她摟在懷裡入眠了。
從前的他,因為幼年時發生許多事兒的緣故,有些容易驚醒,淺眠,後來從靳水月那兒得到了有助睡眠的薰香後好了一些,再到後來,抱著她,什麼都不用,他都能睡得很好,可關鍵現在……他沒媳婦可抱,再用薰香都不管用了。
於是乎,某人開始了想念媳婦睡不著,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睡覺的糾結當中。
離四阿哥不遠的一處大帳內,喜麗公主此刻正坐在妝臺前,細細的描眉。
盒子裡的這些胭脂水粉,是她家嫂嫂送的,聽嫂嫂說,這些胭脂水粉就是四貝勒那個福晉賣的,用起來的確不錯,她這兩年用的都離不開了,瞧瞧這臉色……用了這胭脂紅潤誘人,真是不錯呢。
“公主……。”伺候喜麗的小丫頭看著自家公主,眼中滿是不解,這都深夜了,公主把自己打扮的這麼漂亮,還穿著那麼輕薄的紗衣,這是要做什麼?
喜麗公主才懶得搭理這個笨丫頭呢,不過正是因為笨,所以很聽話,好駕馭。
“好了,塔娜,別那麼囉嗦,乖乖呆在大帳內,等我回來。”喜麗公主拍了拍小丫頭的頭後,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十分滿意的往外走去。
“公主……。”塔娜忍不住跟了上去,這麼晚了,又是秋日裡,夜裡風大,很冷的,她身上都穿著小襖了,公主穿這那樣的薄紗衣裳,渾身若隱若現的,這是要去做什麼?
喜麗才懶得搭理塔娜,快步往不遠處的大帳走去,她已經派人打聽過並且確認了,這就是四貝勒的大帳。
她今年都二十歲了,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自己看第一眼就很喜歡的男人,而且還那麼優秀,她肯定不會讓他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