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福晉一番話,氣的八福晉臉色又紅又白,她去京郊的莊子上住了兩年後,性子比過去和緩了許多,但是自打回到八阿哥府上後,看著府裡那三個女人和她們的孩子,她的心就像被螞蟻啃咬一般,****隱隱作痛,難受之極,加之八阿哥聽之任之,凡事都依著她的意思,她這性子又暴躁起來了,哪裡吃的了這種虧。
“多日不見,連十三弟妹也變得伶牙俐齒,嘴裡不饒人了,怎麼?你非要和我一爭高低不成?”八福晉瞪著兆佳氏,俏臉都黑了。
“八嫂說笑了,沅香哪裡敢和八嫂爭高低,您可是嫂子。”十三福晉拿起錦帕捂著嘴輕聲笑了笑後說道。
方才該諷刺的已經諷刺了,今兒個是雍親王府四格格的週歲宴,是喜事兒,她就算不給八福晉面子,也得給自家四嫂面子,這個時候鬧起來可不好,適可而止。
“哼……。”八福晉聞言冷笑一聲,正想說些什麼,九福晉董鄂氏已經挽住了她的手笑道:“八嫂,咱們去看看外頭的花兒吧,四嫂是愛花之人,今兒個特意從她的百草園裡挪了不少名貴珍惜的花過來供咱們欣賞呢,不看可就遺憾了。”
看著八福晉被九福晉連哄帶騙帶了出去,十三福晉這才回頭看著自家四嫂,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沅香今兒個有些魯莽,差點就給四嫂添麻煩了。”
靳水月聞言笑了,拉著沅香的手低聲道:“我倒覺得弟妹這幾句話說到了人心坎上,聽著舒心極了。”
十三福晉聞言也笑了起來。
靳水月四下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錢柳珍已經不在廳中了。
“眼看離正午不到半個時辰了,妙穗你親自去瞧瞧,看看北院那邊準備的如何了,若是妥當了,就先把四格格抱過來吧,順便告訴錢格格,把孩子護好了。”靳水月柔聲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妙穗聞言頷首,連忙去了。
自打她嫁給鄂輝,生了孩子後,自家主子很少吩咐她做那些繁瑣的事兒了,平日裡也不拘著她,她想出王府,回自己和鄂輝的小家看孩子,就能去,妙穗心裡別提有多感激自家主子了,今兒個這樣重要的場合,她當然要出來跟著伺候,主子一有吩咐,她便會盡最大的能力辦好。
妙穗出去時,剛好在院子裡碰到了巧穗。
“妙穗,這是要去哪兒?”巧穗笑著問道。
“奉福晉之命,去北院瞧瞧,正好你過來了,快進去吧。”妙穗笑著說道,拉了拉巧穗的手後,快步出了正院,往北院的方向去了。
只是她才走了不遠,就聽到左側傳來一聲咳嗽,妙穗聞言忘了過去,心中頓時一驚,連忙下跪行禮。
“奴婢給十三貝勒請安,貝勒爺吉祥。”
“起來吧。”十三阿哥可是認得妙穗的,知道她是自家四嫂身邊最得力,最信任的兩個侍女之一,既是如此,也該知道錢柳珍和四格格的事兒。
“妙穗,我有一事,想讓你相助一二。”十三阿哥看著妙穗,低聲說道。
妙穗聞言臉色一變,隨即恭聲道:“貝勒爺言重了,您有事吩咐奴婢便是,只要不傷及王爺和福晉,不危及雍親王府,奴婢一定辦好。”
十三阿哥聞言心中嘆息一聲,到底是四嫂身邊的奴婢,說話還真是痛快,不過他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便低聲道:“我想去北院見見錢氏和四格格,不知可否方便。”
巧穗聞言忍不住抬起頭看著十三阿哥,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過片刻之後便低下了頭,恭聲道:“貝勒爺,不知此事王爺和福晉可否知曉?”
“四哥忙著招呼眾人,四嫂在後院,我也不方便去打擾,所以並未告知他們。”十三阿哥輕聲說道。
妙穗聞言低頭咬了咬唇,沉默了片刻後,輕聲道:“這兒離正院很近,請貝勒爺稍候片刻,奴婢去請福晉之命。”
這樣的事兒,她可拿不定主意,雖然她知道其中的隱情,知道錢格格其實是十三阿哥的女人,四格格是十三阿哥的女兒,但是一切還得福晉做主。
“好。”十三阿哥聞言眼中露出了一絲無賴,心道四嫂身邊的人還真是忠心。
妙穗向十三阿哥行了禮,快步往後院那邊去了。
打從錢柳珍到了雍親王府後,十三阿哥當真沒有來瞧過,孩子也沒有瞧過,他如今有這樣的要求,靳水月當然不會阻攔,只是吩咐妙穗,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讓閒雜人等瞧見了,而且讓見一會就得請十三爺離開,因為時辰已經不早了,不能耽誤了正午生辰禮的吉時。
妙穗當然知道其中的輕重,快步趕了過去,帶著十三阿哥就往北院去了。
北院之中,錢柳珍正在逗著孩子玩兒,只是孩子的眼神,很少有看著她的時候,哪怕是這樣,只要孩子看她一眼,她也欣喜若狂了。
“扇兒,墜兒回來了嗎?”錢柳珍親著孩子的小臉,轉過頭問身邊的扇兒。
“尚未回來,格格,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九貝勒害了咱們四格格,肯定心虛的不得了,墜兒未必把他請的過來,還有……福晉不許您對付九貝勒,怕節外生枝,奴婢怕……。”
“夠了。”錢柳珍打斷了扇兒的話,沉聲道:“誰說我要對付他?我即便要對付他,也不會選在在王府,我知道王爺和福晉待我恩重如山,當然不會給他們惹禍。”
別看扇兒和墜兒一直伺候著她,忠心耿耿,任勞任怨,但是錢柳珍也知道,她們真正忠心的其實還是靳水月,當然……她也是很在意這些,她只想在王府裡平安度日,把孩子養大就好。
可是九阿哥……她每每想起來他,每每看著孩子這幅痴傻的樣子,就恨不得和他的血吃他的肉,她現在是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給他心裡添堵,她還是辦得到的,所以才會冒險讓墜兒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