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錢氏到底做什麼去了,有孩子在,她不是想不開的人,可她是個聰明人,也不至於買個東西就走丟了,我估摸著她應該沒事,就是尚未趕回來,記得,不要聲張,讓人再找找。”靳水月深吸一口氣說道。
“是。”巧穗聞言點了點頭。
“讓乳母們好好照顧四格格,萬萬要上心。”靳水月輕聲吩咐道。
“福晉放心吧,奴婢晨起的時候已經叮囑過了。”巧穗頷首應道。
“那孩子本是個可憐的孩子,哪怕她的親阿瑪再讓人討厭,可她始終是皇家血脈,是咱們王爺的侄女,安安的堂妹,這兩年,經過太醫悉心調養,錢氏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愛,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再是完全痴傻的樣子了,可不能再沒有額娘。”靳水月嘆息一聲說道。
她收留錢氏母女,並不是因為九阿哥的緣故,九阿哥那廝太沒有人性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可以捨棄,可以利用,可以置之死地,錢氏母女還能指望他嗎?簡直是痴人說夢。
留下她們,其實是因為可憐她們母女孤苦無依的緣故,好歹在一個府裡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從不能看著人走上絕路吧,所以她和自家四爺完全忽略了四格格是九阿哥女兒這件事,只當她們是自家人,好吃好喝養著也就是了。
用了早膳後,靳水月和自家四爺帶著小安安進宮給各處請安、拜年,在太后那兒用了午膳後,一家子才回府了。
小安安手裡抱著個很大的荷包,裡面是一個個封紅,都是宮裡的貴人們給她的,去太后那兒還要了幾份呢,若不是靳水月攔著,她怕是要把太后那小匣子裡的封紅都裝走。
幸虧裡面裝的都是銀票,所以不重,不然這孩子根本抱不動。
“好了,都到王府了,沒人和你搶了,你給額娘,額娘幫你收起來可好?”靳水月看著自家女兒,輕聲哄道。
“不要……萬一三哥拿我的。”小安安立馬死死的抱住荷包不鬆手。
“三哥方才是逗你玩的,再說……你不是說三哥對你最好,什麼好吃好玩的都留給你,怎的你就這麼小氣,我要是你三哥,肯定傷心極了,很久都不敢來看你了,免得你以為他要搶你的東西。”靳水月有些無語了,她家寶貝女兒估計是在宮裡,被幾個皇子皇孫給逗生氣了,這會子深怕人家搶走她的東西。
“額娘……。”小安安聞言有點兒心虛了,想了好久,才把手裡的荷包給了自家額娘。
“小財迷。”靳水月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笑道。
“和你額娘一樣。”四阿哥忍不住在旁邊補了一句。
“孩子面前,能不要給我抹黑嗎?”靳水月真想揍自家四爺了,女兒面前,留點面子行不行?
“安安,阿瑪帶你去找三哥玩兒,咱們今年堆一個大雪人好不好?比去年的還大。”四阿哥拉著女兒的小手笑道。
“好啊。”小安安聞言歡呼一聲,屁顛屁顛的跟著自家阿瑪去了。
靳水月本想讓自家四爺帶著孩子小睡一會再去的,不過想想還是隨他們去了。
“福晉,方才管家來報,已經找到錢格格了,她此刻正在正院外頭,要求見福晉。”巧穗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讓她進來。”靳水月聞言鬆了一口氣,找到人就好,到底一塊住了幾年,她也希望錢氏能平安無事。
“福晉萬福金安。”錢氏進來後,立即屈膝向靳水月行禮。
一夜未歸,錢氏看著有些狼狽,不過衣衫還算整齊,就是臉色有些發青,看著好像很冷。
“抱著吧。”靳水月把她拉到了一旁的軟榻上坐著,又把手裡的暖爐給了她。
屋裡燒著地龍,軟榻上格外暖和,抱著手爐就更不說了,舒服的很。
“福晉,不用了,妾身不冷。”錢氏連忙搖頭,想把暖爐還給靳水月。
“抱著吧,你嘴都凍紫了,還說不冷,巧穗,趕緊吩咐膳房準備一些吃的過來,要清淡好下口的。”靳水月轉過頭對巧穗吩咐道。
“福晉。”錢氏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確又冷又餓,難受得緊,見自家福晉安排的這麼妥當,心裡十分感動,忍不住就掉下淚啦。
“怎麼了?是不是誰給你委屈受了?”靳水月有些吃驚的問道。
“不是……已經有很久,沒有人對妾身這麼好了,可笑妾身從前還和您作對,如今,妾身和女兒都仰仗福晉收留和照顧,想想從前的事兒,心裡真是萬分後悔。”錢氏搖頭說道。
當初自己在靳水月面前無禮的時候,又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當初不喜歡的人,卻成了自己的恩人。
“那時候我們還小,年幼無知,不必放在心上,你昨兒個一夜未歸,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靳水月柔聲問道。
“不……妾身沒有遇到任何難事,妾身其實是故意出去的,不瞞福晉,妾身和孩子被九阿哥害成這樣,哪怕他是孩子的親阿瑪,妾身也咽不下這口氣,這輩子不報仇,便夜不能寐,****不得安生,特別是看著孩子那痴傻的樣子,妾身心如刀割,總要報了仇,才能安心,所以時常留意九阿哥府上的動靜,他雖然被幽禁了,可是妾身收買的人,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錢氏咬著牙說道,提起九阿哥時,眼中滿是恨意。
“查到了什麼?”靳水月也不想勸阻她,人有時候活的就是一口氣,她知道,九阿哥是錢氏的心結,若是不解決,錢氏這輩子都不會安生的。
“九阿哥最寵愛的那個叫飛雪的女人,很早以前便和那個兩廣總督郭世隆家的小孫子郭敏錫有染,在那個飛雪接近九阿哥之前,便是郭敏錫的女人,而且還是秦淮河邊的妓|女出身,身份卑賤,她嫁給九阿哥做侍妾後,依舊和郭敏錫在一塊,他們揹著九阿哥偷情不說……連那個女人從前給九阿哥生的格格,都是郭敏錫的,妾身昨兒個出去,就是故意引了九福晉去捉姦,小格格的身份也被點破了。”錢氏一臉激動的說道,雖然她昨兒個蹲守了一夜,忍飢受凍,但是這些都是值得的。
靳水月聞言心裡唏噓不已,飛雪,也就是梁鳶兒,她的底細靳水月一清二楚,只是從未道破,沒想到錢氏竟然什麼都查出來了,更沒有想到,梁鳶兒生的那個女兒,竟然也是郭敏錫的。
可笑九阿哥胤禟,錢氏給他生下的親生女兒他棄之如草芥,還差點害死了她們母女,害的孩子如今成了個痴兒,他捧在手心裡面的寶貝女兒,竟然是別人的孩子,和他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還真是蠢貨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