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李紳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要她不管宋氏和李氏的死活,她做不到。
哪怕她們再不好,也是她的生母,她的養母,她怎能不管不顧?
李紳見二格格半晌沒說話,細想一下便知道她的想法,本想勸勸,但沉吟了片刻還是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捨不得兩位額娘,可若連你也被王爺和福晉厭棄了,還有什麼人可以幫他們呢?我覺著兩位額娘不管是誰最後受罰,也能保住性命,你這次錯就錯在做的太明顯了,如今怕是大夥都知道是你指使柳兒殺人滅口了。”
二格格聞言臉色有些蒼白,過了好一會才咬牙道:“那會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不殺何嬤嬤滅口,倒黴的就是額娘她們,你這會說的倒是輕巧,出事時你又在哪兒?既然幫不了我,就不要說那些廢話。”
二格格本就六神無主的,被李紳這麼一說就有些氣悶了,也忍不住責怪起李紳來了。
“我不是在正院這邊赴宴嗎?倘若我知道會出這樣的事,自然會幫你想法子。”李紳爭辯道。
二格格聽了他的話後氣的渾身發抖,搖手指著李紳,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過來三個人,二格格定睛一看,是弘曆、弘晝和鄂常安。
“二姐姐,二姐夫。”弘曆禮節性的喊了一聲。
“是弘曆和弘晝啊。”二格格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至於鄂常安,當然被她忽略了。
“二姐姐,二姐夫。”弘晝也喊了一聲。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二格格隨意問道,畢竟這樣遇上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瑪吩咐我們去書房拿字帖給三伯父,二姐姐,我們先去了。”弘曆可不想在這兒費功夫,他和二姐姐沒什麼感情,姐弟見了面不過打個招呼而已,至於二姐夫,他是很不喜歡的,見面喊一聲不過是禮數而已。
“好,你們快去吧。”二格格連忙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開。
李紳以為二格格在盯著鄂常安看,當即就黑了臉,回想起之前在鄂常安面前丟了面子的事來,更覺得心裡氣悶的要命,便有些不陰不陽道:“我聽說岳父大人當時是想把你嫁給鄂常安的,你這樣不捨,怕是後悔嫁給我這樣一無所謂又幫不上你的人了。”
二格格本來沒有這樣的想法,聽李紳這麼一說,頓時氣的渾身直哆嗦。
她和李紳成親這兩個月來,李紳對她百般呵護,千依百順的,她早已沉浸在這樣的柔情蜜意中不可自拔了,卻不想今兒個從他嘴裡聽到了這樣傷人的話,她氣的腦子都疼了,忍不住上前狠狠往李紳腿上踹了一腳,失聲喊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後悔了,我隨便嫁給哪個八旗貴胄子弟,也比嫁給你強,起碼出事了人家還可以幫我,你不僅不幫我,竟然還想著要在阿瑪和福晉面前討好賣乖,盡數落我的不是,真是個窩囊廢。”
“你……不可理喻。”李紳伸手指著二格格,過了好久才咬牙說道,隨即拂袖而去了。
二格格還以為自己把他一頓臭罵後,他會像平時一樣在自己面前服軟,哄自己開心,卻不想他竟然頭也不回走了,簡直氣死她了。
“我們回府。”二格格再也沒有待下去的心情了,真恨不得找個地方好好發洩一番。
“可是格格……咱們答應宋格格會留下來用晚膳再回去的。”柳兒柔聲提醒道。
“都這樣了還吃什麼勞什子的晚膳,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我今兒個就該稱病不來。”二格格一邊跺腳,一邊往外走去。
弘曆知道自家阿瑪對三伯父說,要拿皇祖父給阿瑪的字帖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大家只是打個幌子,互相找臺階下而已,所以進了書房以後並沒有去拿皇帝當初給他阿瑪寫的字帖,而是隨意拿了一本。
“四哥你拿錯了,我記得皇祖父寫的帖子被阿瑪放在木盒子裡收到了櫃子裡,不是這一本。”弘晝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見自家四哥拿錯了,便開口提醒。
“傻瓜。”弘曆伸手在弘晝頭上敲了一下,低聲笑道:“你可是阿瑪的寶貝,當然不能輕易示人了,拿這個就好。”
弘晝有些不大明白,弘曆只好把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都講與他聽,因為知道鄂常安是自家阿瑪的心腹,弘曆說這些時倒是沒有避開他。
再則這些日子都是鄂常安在教他武功,弘曆只服有真本事的人,雖然他覺得自己日後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過鄂常安,但是目前為止,他還是很虛心受教的,對鄂常安這個師傅也很敬重。
因為弘時大婚,這兩天弘曆和弘晝也在家沐休,並未進宮,所以也不曾和鄂常安聯絡拳腳功夫,這會正有疑問要請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