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安安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對一旁的鄂輝道:“鄂輝叔,你去問問,淹死的人是誰?”
“是,奴才這就過去。”鄂輝連忙頷首。
王府幾個小主子歷來被福晉教的很好,對他們這些下人也是很有禮貌的,人家稱他一聲叔叔,鄂輝卻不敢忘記主僕之別,立即往一旁去打聽小主子吩咐的事兒了。
鄂輝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打聽好一切,跑回來覆命了。
“啟稟格格,淹死的人是杭州知府家的公子段毅,聽那些奴才說,他們家公子在湖上發病,自己跳下去求死,他們下去救,卻被段毅推開了,等人救上來時,已經沒氣了,這會他們正六神無主,等著段家夫人前來做主呢!”鄂輝壓低聲音稟道。
他這邊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女人的悲鳴聲。
“毅兒……毅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額娘……。”
富察氏的哭聲很大,很悽慘,唯一的獨子折騰了這麼多日,如今把命折騰沒了,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我們回去吧。”安安看著身邊的眾人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那段毅雖然該死,可如今看到這幅場景,安安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是,格格。”妙穗連忙應了一聲,對著身邊的眾人使了個眼色,迅速伺候兩位小主子上了馬車,趕回她們住的驛站了。
靳水月今兒個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床上躺著,兩個女兒回來向她請安時,她才勉強坐起身來了。
“額娘很難受嗎?”安安握著自家額孃的手問道:“還好,你們不要擔心,過兩日額娘就和你們一樣活蹦亂跳了。”
“嗯。”安安聞言點了點頭,見自家額娘不像早晨那麼臉色不好了,總算安心下來了,芸娘說了,身為女兒家,總有身子不方便的時候,她雖然還不到這種時候,但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
兩個丫頭陪著靳水月聊了一會,便各自回屋去了,說是累了,要睡一會。
“妙穗,出什麼事兒了嗎?我怎麼瞧著安安的臉色不大好?”靳水月轉過頭看著妙穗問道。
“啟稟福晉,今兒個在大明湖畔,我們本來要遊湖的,可是因為有人淹死了,所以不能遊湖,當然……這不是最要緊的。”妙穗說到此,頓了頓後,低聲道:“淹死的人是杭州知府段睿的兒子段毅,富察氏當時哭的很悽慘,格格聽了心裡不好受。”
靳水月聞言一怔,過了好一會才道:“是啊,哪怕段毅再該死,可是富察氏身為一個額娘,失去獨子,那種悲傷實在是讓人無法直視,我們安安平日裡看似強悍,其實也是個心軟的孩子,她肯定有些難受,一會我去瞧瞧她。”
“嗯。”妙穗輕輕點了點頭,她還是瞭解自家這兩個小格格的,她們的性子都和主子有些像呢。
“那富察氏不是早就帶著段毅進京了嗎?怎麼這會還在濟南?”靳水月有些不解的問道。
“聽鄂輝說,因為這段公子一路上瘋瘋癲癲的,總是出亂子,所以耽誤了路程。”妙穗輕聲說道。
“這事就不要在安安面前提了。”靳水月低聲叮囑道。
“奴婢知道了。”妙穗連忙頷首。
因為肚子實在有些疼,靳水月難受的很,便讓妙穗退下,自己躺下休息。
大概是因為連日在外頭趕路,還有水土不服的原因,她這次當真不好受,在濟南休養了三天才算緩過勁兒來。
因為進入十月裡,又是漸漸靠近北方,天氣越來越冷了,一路上到了許多地方後,她們母女三人也沒有多大的興致遊玩了,偶爾帶著孩子們逛逛,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趕路。
等到十月十八,眾人終於到了天津,離京城已經很近了,她們也遇上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額娘,我們想去海邊瞧瞧。”安安和珍珍早就聽人說起過無數次大海的廣闊和美麗了,就是一次都沒有見著,如今到了天津,終於有這機會了,當然想見識見識了。
其實她們上次南下也路過天津了,只是因為當時擔心老祖宗的身子,所以快馬加鞭趕路,連馬車都很少下,就沒有機會看海。
“這天寒地凍的,從城裡去海邊坐馬車都要很久,今兒個夜裡恐怕要在馬車上度過了,你們可想好了?真的要去?”靳水月看著兩個丫頭,一臉寵溺的問道。
孩子們要做的事情,只要是不違背原則的,她都不會拒絕,哪怕她現在凍得想立即躺到榻上捂著,但是隻要孩子們要去,她肯定跟著。
“想去,想去,下次再來天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安安連忙說道,臉上滿是希冀之色,珍珍更不用說了,眼裡亮閃閃的。
“好,那就聽兩個小寶貝的,我去問問你們外祖母可要去。”靳水月一邊哄著兩個孩子,一邊往自家母親屋裡去了。
從杭州一路趕回北邊,路途遙遠,雖然一路上走走停停,但是胡氏還是很吃不消的,今兒個覺得累了,此刻正在榻上休息,聽女兒說要去海邊,她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母親身子最要緊,您好好歇著,女兒帶著兩個丫頭去玩玩,若是趕得及,夜裡我們就回來了。”靳水月看著自家母親,笑著說道。
“出來好幾個月了,還真是想家了。”胡氏看著女兒,柔聲說道。
她是想家了,也想自家夫君靳治雍了,她們出來時,他身子不好,雖然幾封家書裡都說早就痊癒了,可是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母親放心吧,明兒個一早咱們就啟程回京,後天就到京城了。”靳水月笑著說道。
這越靠近京城,她們都有一種恨不得立馬飛回去的強烈感覺,靳水月也特別特別想念自家四爺和孩子們了。
告別了自家母親後,靳水月帶著兩個孩子上了馬車,因為現在還不到午時,抓緊時間的話,晚上是能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