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羽翻了個白眼，將目光回到鬼嬰身上。

“嚶嚶嚶。”鬼嬰還不會說話，只得嚶嚶嚶，閻羽笑道：“就暫時叫這小鬼為嚶嚶鬼好了。”

嚶嚶鬼因為才死不久，記憶應該相對完成，閻羽在入魂辨冤以後，準備親自送它去投胎。

準備好一切，閻羽伸出手指，輕輕地在嚶嚶鬼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隨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

好溫暖。

閻羽入魂辨冤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在幻境當中感受到溫暖。

他感覺自己手腳無法施展開，似乎被裝在一個柔軟的袋子裡，可這種束縛並不會讓他覺得痛苦，反而覺得迴歸到了自己原本就該在的位置。

該在的位置？

閻羽反應了過來，自己此時正在母體當中，是一個還沒孕育成功的小生命。

他被羊水包圍，聽不到聲音，看不到畫面，眼前一片漆黑。

不過，他卻能夠感受到整個母體的姿態變化，例如現在，母體似乎平躺了下來。

閻羽靜靜地等待著。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鑽了進來。

似乎是一把鉗子，就這麼出現在閻羽的身邊，毫無顧忌地四處亂撞。

此時閻羽的身體，還脆弱無比，根本無法反抗，只得感受那鉗子在自己的身邊試探了幾下，隨後……

從自己的腦袋開始，狠狠地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閻羽無法慘叫，但這種痛苦，比他之前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要痛苦百倍！

那冰冷的鉗子，不僅鑽進了母體，還鑽進了閻羽的身體當中，在他脆弱的身體上肆意橫行，將閻羽的身體弄得四分五裂！

一條還沒有真正看到這個世界的生命，就這麼胎死腹中。

彌留之際，又是一個管子鑽了進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閻羽已經四分五裂的身體給吸了出去。

這，就是在黑診所裡，王瘸子打胎的辦法。

很簡陋。

未成形的胎兒，用抽吸管伸進母體當中，直接強行吸出。

已經成型的胎兒，腦袋比較大，無法透過抽吸管的管子，於是便用鉗子探進去，直接將身體絞碎，再用抽吸管抽出一堆碎肉。

其殘忍程度，堪比十大酷刑！

但只是因為這些嬰兒沒有出生，沒有睜開眼睛，沒有機會說話，便被這麼殘忍地剝奪了活下去的權利。

他們離開母體的時候，只是一坨碎肉，看不出人形，哪怕是親生父母看到了，也不會太大的感覺。

所以——

為何鬼嬰的怨氣這麼深，這麼大？

他們死得太痛苦了。

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

這時，閻羽才聽到一點聲音，這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個女孩發出的。

“這就是那個男人留在我身體裡的垃圾，總算弄出來了！”

一個男人問道：“要幫你裝起來嗎？”

“丟掉，燒掉，放進馬桶裡沖走，隨便你們怎麼處理，不過是一坨爛肉罷了，我留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