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寄可傾這般尋常小女兒嬌態的一面,蕭縉自然心生歡喜,冷硬的五官線條都軟了幾分。
“你們家的餛燉有毒,我爹吃了你家的餛燉,還沒走出這條街就倒下了,你們還想抵賴不成?”忽然,一道粗嘎的男音壓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嚷嚷道:“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砸了你的攤子,報官讓你蹲大牢。”
“杜大爺,您行行好,咱們小本買賣養家餬口,怎麼會在餛燉裡下毒呢?”攤販老闆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連哭帶跪地磕頭,“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大漢反手掀了攤子,嚇得人群散開,空出一大圈空地,只有捧著小食的寄可傾和蕭縉還站在原地,蕭縉周到地護在寄可傾身側,“小心。”
寄可傾聽周圍人竊竊私語,大概瞭解了情況:躺在地上臉色發青的中年男人名喚杜老三,平日裡就是個脾氣暴躁不好惹的,今日帶著一家兩個兒子上這家餛燉館吃飯,結果毒發身亡,現在他的三個兒子抬著屍體來找茬兒來了。
寄可傾冷哼一聲,忽然揚聲道:“如果杜老三是吃了餛燉離開後毒發,你們幾個做兒子的,不但不著急找大夫,反而等著他毒發身亡之後來討債?”
她緩緩笑了,語氣諷刺至極:“還真是孝順!”
一臉橫肉的杜老二上來就要推寄可傾,“哪裡來的臭娘們,胡言亂語什麼?”
蕭縉眸底一寒,溫潤的五官陡然變得鋒利,一眨眼的功夫,幾乎沒人看到他怎麼出的手,杜老二肥厚的身體瞬間飛出去三米遠,砸爛了一個包子攤,滾燙的蒸籠全扣在他臉上,疼的他哇哇大叫。
杜家老大見最橫的老二都吃了虧,吊著眉毛沒動手,嚷嚷道:“你們是不是跟這個賣餛燉的是一夥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爹被這黑心商販毒死了,我找他算賬是應該的,你們不要多管閒事。”
“殺人償命是沒錯,可事實怎麼樣,也得等驗過再說。”寄可傾眼底染著輕蔑之色,蹲下身子翻了翻杜老三的眼皮,冷聲道:“就算要償命,那也是官府說了算,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杜老大臉色微微一變,連忙上前阻攔,“你幹什麼?”
“別動!”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忽然飛身而至,死死扣住杜老大的肩膀,讓人動彈不得。
蕭縉冷聲吩咐,“夜離,傾小姐要驗屍,無關人等,讓他們閉嘴!”
夜離石蕭縉帶來的侍衛,隱藏在人群中,需要的時候自然出現,聞言,恭敬道,“是,王爺。”
眾人竊竊私語,猜測兩人的身份,蕭縉所有的心思卻都放在了寄可傾身上,看著她認真工作的側臉,心臟莫名鼓動得快了一些。
片刻後,寄可傾忽然拍拍手站起來,指著杜老三,冷聲問這兩個兒子,“你們確定,他死透了?”
杜二忌憚夜離和蕭縉,沒敢大聲嚷嚷,哼哧道:“廢話,這麼厲害的毒,臉都青紫成那樣了,人也沒氣了,還不是……”
寄可傾不置可否,“報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