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酒席吃的差不多了,朱棣和蘇謹必然有話要說,徐皇后裝作酒力不勝,略有些疲憊的樣子,先回後宮歇著去了。
本以為朱高熾也得被他爹攆走,誰知卻被留了下來。
只是第一次參與皇爹和叔叔的密議的他,臉上沒多少興奮,反而一臉的警惕和擔憂。
爹和叔叔不會聊著聊著聊開心了,抽我一頓助助興吧?
但比抽他一頓更令他驚訝的,是父親的想法。
“什麼?你要遷都?”
蘇謹懵逼了。
他就納了悶了,明明瓦剌和韃靼早被打的抱頭鼠竄,不敢南下,你怎麼還想遷都?
上輩子是因為防備瓦剌,要和他們幹仗,你這次又是為了啥啊?
朱高熾也懵逼,他怎麼從來不知道爹有這種念頭?
哪怕拼著屁股開花,身為太子,也得勸勸這個不靠譜的老爹:
“爹,如果遷都的話,朝中百官和他們身後計程車族必然反對,其中牽扯的方方面面實在太複雜了,萬一鼓動地方鬧事,咱們大明就要亂了。”
“哼,孺子之見!”
蘇謹倒是看出點門道:“大哥,你這次是想對他們動手了?”
“還是謹弟懂我。”
給了蘇謹一個滿意的眼神,朱棣緩緩道出自己的顧慮:“這次都察院彈劾你的那幾個學生,到底背後是什麼目的,自不必多說,
我算是看出來了,想要斷他們的根,光是下大力氣去查可不夠,得扶植新的勢力起來,和他們對抗才是。”
“北平乃是咱的龍興之地,風水也好,最重要的是,那邊計程車族沒南方這麼團結,更好對付,也更容易利用,成為朕手中的刀。”
“可是江南乃賦稅重地,倘若朝廷搬去北邊,南邊怎麼辦?人心如何控制?若是有心人從中挑撥,會不會重現南北朝之患?”
不知是不是小叔叔回來的緣故,朱高熾今晚的腦袋明顯有點鐵,居然敢對著皇爹貼臉開大。
“父皇,兒臣不同意!”
“我看你是不是皮癢了,啥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朕了?”
說著,朱棣就開始滿屋子找藤條,準備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不孝子。
這時蘇謹緩緩開口,算是解了朱高熾的股臀之危:“朝廷倒還好辦,在南京設一個南京六部,作為輔助北方朝廷,不失為一種辦法。”
聞言,朱棣眼睛一亮,找藤條的事頓時被拋到九霄雲外:“還是謹弟懂我,這幾天我正琢磨這個事呢。”
“可是畢竟天高皇帝遠,督促、管理江南糧餉、賦稅,僅靠南京六部是做不到的。”
“還有”,蘇謹皺著眉:“陛下乃聖君明主不必多說,可您能保證子孫後代皆如您一般,能鎮住這天下嗎?”
“啊這...”
朱棣恐怕還不清楚,都不用多少代,他孫子就是出國留學第一人,讓大明戰神四個字成了笑話的主。
雖然瓦剌被趕走了,但碰上個腦袋這麼不清楚的主,誰知道能幹出什麼更沒下限的事來?
“大哥如果一定要遷都,我自然不敢說什麼,但在此之前,江南、邊防的事,一定要捋清楚,不然恐為後患。”
其實今天和蘇謹商議,朱棣原也沒抱著他能同意的打算。
但沒想到謹弟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至於他提出的條件,對朱棣來說那還是事嗎?
他就不信了,有營造新都的功夫,還騰不出手把這幫給朕添堵的貨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