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由制販假藥牽扯出來的大案,猶如一場颶風過境,留下滿地狼藉。
鑑於案情重大,從雲州公安司法系統,到雲州**乃至省廳,都對這起案子採取了最高規格的處置方案。
許明則、郭常綱乃至李軍等主要嫌疑人,盡皆伏法,惟獨犯罪集團的主要首腦許步前在東窗事發之前,就早一步的乘船從公海上出逃。
至於假藥之後的毒藥問題,則在案件通報中被有意的掩蓋了,大概是為了避免引發出更大的軒然大波。
不過,大大小小的善後工作,宋澈都已經沒心情操心,他選擇了深藏一身功於名,完全置身事外。
對於各級**部門給出的嘉獎和邀請,他也婉拒了。
那一晚之後,他跟專案組彙報了這段日子的臥底工作成果,便回到了城中村改造工作組的崗位上,每天按部就班的上下班,絕口不再提關於案件的隻言片語。
對於這個結果,外人眾說紛壇,惟獨少數知情者,隱約知道宋澈大約是在迴避一些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他連城中村的工作也一併請辭了。
縱然有關領導做了許多的勸說工作,但宋澈去意堅決。
最終,上級綜合考慮,給宋澈辦理了“病休”。
或許,這名頂尖醫者,也罹患了心病需要一段治療的過程。
當宋澈從市人事局辦完手續走出來,在初冬的暖陽普照下,一輛掛著公務牌照的奧迪車正停在門口。
宋澈靠近,後車窗拉下來,露出了劉相韜的面容:“去哪裡,我送送你。”
“市人民醫院。”
宋澈也不客氣,上了後座坐到了劉市長的身邊。
等車子駛出去,劉相韜徑直道:“真的一點留戀都沒有?”
“你知道我的脾氣,錢財名利的,對我本就沒什麼誘惑,更何況就是一個芝麻綠豆的虛職。”宋澈笑道。
“你這是變相的埋怨我給你安排的官職太小咯。”
劉相韜莞爾道,隨即搖搖頭:“原本,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過渡的平臺,讓你一步步穩當的熟悉體制氛圍,可沒想到,省廳會找上你,更沒想到,你在專案組裡能幹出這麼大的名堂,從那時侯起,我就知道了,你真的不適合呆在這個地方。”
原本,劉相韜給宋澈設計的發展路線,就是效仿大部分官僚的履歷,從基層鍍金,直到主政一方。
但現在,他覺得沒有必要了。
宋澈一身才華,不該早早年紀的就被這個循規蹈矩的世俗給約束埋沒了。
他需要一個更自由更寬廣的舞臺去大放異彩,而不是像他這樣平凡庸碌的官員,耗到三四十歲才“大器晚成”。
“我也沒想過要長期呆在這裡面,最初不過是爺爺看我一直沉浸在醫學上,想讓我多接接地氣,磨礪心性,為以後濟世救人打基礎,雖然來雲州才一年不到,不過我基本達成了爺爺的期許,雖然,看到的事物大多比較令人失望。”宋澈感慨道。
總之,大家都達成了共識。
宋澈不適合在體制宦海中。
做官最大的精髓,不是讓人多有本事或者多有背景,最重要的,是要學會隨波逐流。
偏偏,這是宋澈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也不想做的。
他想做自己。
“那你想好,接下來去哪裡了麼?”
“暫時沒想太多,畢竟我從小到大盡鑽研醫學了,除此之外,想要餬口,貌似只能去搬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