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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井中秘密

薛李豹插話說:“慕容捕頭已經搜過了那座小宅子,只不過沒有像這座屋子這麼仔細。”

楊志揮手說:“我們去看看,兩座宅子都看看,先去小宅子。”

小宅子確實小,前面一個曬衣服的天井,後面一口井,中間連廚房三間瓦房,廚房裡全

是雜物,灶臺很長時間都沒用了,慕容元的人搜得很仔細,灶臺裡的灰都被清了出來,水缸

也被移動了位置,下面都沒有什麼洞口。臥室不大,就一張床,已經被掀翻,所有的小傢俱

全部疊放在一堆;唯獨書房,慕容元沒有怎麼動,竇庸應該是個飽學之士,除了一張桌子一

把椅子,兩面靠牆的就是兩排書櫃,書櫃上擺滿了書,慕容元只是讓人把書櫃整體地與牆壁

分開,檢視兩堵牆有沒有機關。

楊志在書房停住了腳步,回頭問里正:“竇庸平時一個人住在這裡,他離開是出遊,

還是做官,他臨走的那天你見過嗎?”

里正急忙回答:“將軍明鑑,竇庸就是一個人住,聽說是在雲州找到了差使,竇庸走

的是春節前半個月,因為送他的老馬是回到中京過年的,老馬是騾馬行的車伕,竇庸走的時

候應該僱了兩輛騾車。”

一個人兩輛騾車,愛書如命的人卻沒有把書帶走,後來也沒有派人回來拿,楊志有些好

奇,那兩輛騾車上裝的是什麼;要知道,在大遼,書籍比馬匹貴重,這件書房裡足有六七百

本書,要是賣出去,幾千兩銀子沒問題,竇庸就算不要了,折換成錢也可以。這時候的書籍

都很容易受潮,像這樣無人照看的書籍,不出三五年就會爛點或者生蟲。

楊志順手翻看書架上的書,大多是地理經史一類的,很多書上都有篆印,是竇庸自己的

藏書印;薛李豹很快就搜查完了,無奈地朝楊志搖搖頭。楊志放下書,走過廚房,從廚房的

後門來到宅子的後面,孤零零的一口井,軲轆吊繩水桶都在,常年見不到太陽,現在井臺上

還有一層薄薄的冰。

楊志走過去看了半天,問一旁的沙淨:“你的輕功怎麼樣?”

“沒問題,不就是下井嗎,但是你要告訴我,看到了什麼?”沙淨很自負地說,作為

天心大師的得意弟子,沙淨的武功相當了得,就算不如楊志,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沙淨一直

跟著楊志在沙場廝殺,馬上交戰,尤其是軍隊作戰,體現不出武林高手的獨特性,沙淨只是

好奇,楊志在井臺上看到了什麼?

楊志動心思,是因為下過地窖,所以對這口井看得比較仔細,楊志笑笑說:“竇庸走

了兩三年,井臺上不說雜草叢生,也應該有青苔落葉灰塵,但是你們看,冰下乾乾淨淨,一副經常打掃的樣子。宇文崖每半年請人來打掃,你們說打掃的人會不會來掃井臺;另外,吊繩是半新的,三年風吹日曬,吊繩早應該壞了,這根吊繩顯然是後來人換的,繩上有一個結,有可能是放人下去的高度。沙淨,我就是說得玩玩的,是不是真的,還需要你去驗證。”

沙淨笑著頷首,掏出兩把匕首,對薛李豹說:“你來放吊繩,我踩著水桶下去,看是不是像楊志說的那樣。”

為安全起見,楊志派人去買了新的吊繩和水桶,讓沙淨帶著一個鈴鐺,才把沙淨放了下去;繩子放到打結的長度,井下就傳來急促的鈴鐺聲,楊志等人頓時面露喜色,等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鈴鐺再次響起,薛李豹趕緊帶人把沙淨拉了上來。沙淨帶著一個魚皮包上來,笑嘻嘻地說:“東西我都拿上來了。”

楊志曉得魚皮包是天雄寺的東西,只能感慨天雄寺財大氣粗,開啟魚皮包,裡面是四百兩黃金和一木盒書信便籤,楊志粗粗一看,都是雙龍會和金國寫給宇文崖的信件,便籤記錄的是遼國許多官員貪贓枉法的事蹟。楊志急忙讓人請來慕容元,將書信便籤交過去說:“你先選,與案情有關的拿走,剩下的東西我要帶回去。”

慕容元一看,揀出來幾封信說:“我什麼都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宮帳軍,不過連環殺人案我有了新的思路,有些信件的時間與死人的時間比較接近,這些人很可能就是給宇文崖傳信的人,宇文崖殺人滅口。過去也應該有這樣的事,只是偶爾死了一個人,或者埋了,或者拋屍荒外,官府沒注意罷了。”

慕容元現在很有底氣,發現宇文崖與金國、雙龍會有聯絡,自己和楊志就算是大功告成,連環殺人案的重要性已經大大下降,如果真的是宇文崖做的,按照宇文崖的脾氣,不會再做狡辯,反正都是死了,還讓人看不起笑話做什麼。這是楊志發現的功勞,慕容元自然不能搶功,不說宮帳軍的權勢高於大定府,就是慕容元自己,也存了以後和楊志多合作的想法。

兩人帶著成果先去向蕭斡裡剌彙報,然後帶著信件等證物回到大定府衙門,從監獄裡提出宇文崖,宇文崖看著出示的證據,曉得事情洩露,垂頭說:“你們不要費心了,我輸得心服口服,連環殺人案的罪名我認了,至於其他人的名字,你們就不要想從我這裡獲得了。”

慕容元冷冷地問了一聲:“難道芳孃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宇文崖騰地站起來,抖動著手上的鐵鏈,目露寒光,盯著慕容元說:“你以為把我殺了就萬事大吉了嗎?慕容元、楊志,你們等著,我們的人會給你們送上大禮的,遼國,只剩下覆滅的下場。”

兩旁的衙役官兵書吏無不變色,宇文崖最後這句話就是死罪,只要記錄在案,根本不需要再問其他罪名;兩名衙役一拉鐵鏈,將宇文崖拽倒,揮舞著木棍,就沒頭沒腦地打下去,一邊打一邊罵:“死賊皮,幾天沒收拾你,全身發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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