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出發?”鷹雲飛對大義沒有感覺,他投靠燕雲殿,就是為了自己的價值,殺人,殺反對燕雲殿的人,至於誰對誰錯,國家民族,鷹雲飛都沒放在眼裡。喜龍看著不想聽囉嗦的好友,笑了起來,笑得讓鷹雲飛心煩:“雲飛,多點耐心,現在不需要你出馬,有更合適的人選。”
“楊志。”鷹雲飛立即想到了喜龍暗指的那個人,有點訝然地說:“新人也只有他一個,我能想到,金人就想不到嗎?你怎麼保證行動的成功。”
“我無法保證,遼陽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對原先的人都不可能相信,只有楊志是個例外,他沒有參與過燕雲殿的事,對金人作戰保持著全勝的心態,我別無選擇。”喜龍苦笑著回答:“唯一的壞處就是,楊志在顯州、中京的成功肯定導致對手過度的注意,我們沒有迷惑對方的方法。”
只要金人調查過楊志,那麼楊志的長相、習慣這些東西都無法隱藏,現在金國恐怕對楊志的熟悉程度不在遼人之下;鷹雲飛認真地考慮了一陣說:“現在金國在幽州潛伏的人太安靜了,這也許是啟動前的平靜,還是讓楊志在幽州出手為好。”
喜龍搖了搖頭說:“這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這是上面的決定。大宋那個鈒龍沒有了蹤跡,最像的人就是楊志,所以存了讓楊志到渤海去的想法;勝了最好,敗了也算消除一個心中的隱患。”
喜龍很謹慎,沒有說出上面的那個人是誰,但是鷹雲飛感覺,是蕭忽古更可能一點;不是因為什麼鈒龍之類的原因,而是楊志是個宋人,燕雲殿要是讓這樣一個人冒出來,契丹的權貴們心裡受不了。原先蕭忽古希望楊志來,只是希望楊志做個護法什麼的,可是楊志殺了嶽七公,成為薊州閣主,本身就是對蕭忽古權威的挑戰。
鷹雲飛微笑著問:“那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戰,我知道你們留下了最後把楊志交給對方和談的手段,可是楊志要是發現,臨陣倒戈怎麼辦?楊志沒有親人在遼國,你們沒有要挾的本錢,不要以為一座酒樓就可以為難楊志,我敢說,只要楊志主動投靠,金人會在遼陽送他一座酒樓。”
喜龍嘆了口氣,不置可否地說:“所以是一場豪賭,我們需要做兩手的準備,你的人開始過去,但是不要參與行動。”
“多此一舉。”鷹雲飛算是清楚了喜龍的全盤打算,只是有點惘然地想,此刻還在想著準備,到底有用還是沒有用;喜龍有些警惕鷹雲飛的情緒:“通道不是原先就準備好的,難道你是認為我們內部出了問題,遼陽的人出了事,是因為通道出了問題?”
鷹雲飛像只狐狸笑了,但是笑容中滿是疲憊:“我說不出來。”
鷹雲飛不想冒險,對付金國的方式其實從來沒有變過,現在雙方几乎都能猜到對手的下一步行動,有很多事,其他人儘量少知道,才熬得過追捕。喜龍乾脆地承諾:“我會盡一切可能支援你,在渤海,兵部、皇族,還有那些大戶,都有自己的渠道。”
鷹雲飛直接拒絕,開著玩笑說:“我不想手下人成為別人交易的籌碼,你上面的人今天能放棄楊志,明天就能放棄我,後天也許就可能是你。喜龍,有些事不要太當真了,我們只求問心無愧,做不到肯定勝利。”
喜龍瞪著那鷹雲飛的笑臉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我還是喜歡你在廣場上的那樣,什麼事都不在乎,什麼事也難不倒你。你以為那個鈒龍是假的嗎?那是蔡京安排的人,除了蔡京,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怎麼聯絡。”
鷹雲飛沉默,過了很久才說:“別開玩笑了,如果真有這個人,也是閒棋冷子,在蔡京走下坡路的時候,起不到一點作用。你仔細想想,鈒龍來大遼,如果真的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訊息怎麼傳回去,難道每次都是自己來往於幽州與汴梁嗎?還是使用一次,就逃回大宋?”
喜龍說不出話來,如果這樣,鈒龍的身份幾乎就是呼之欲出,要麼是來往於幽州兩地的商販,要麼就是在遼國有一個高官顯貴接應。那個高官顯貴未必是奸細,和鈒龍也許是舊友故交,也許是招募人的僱主,但是無論哪一種,和楊志都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喜龍心虛地說:“我已經把自己這條命許給了燕雲殿,雲飛,我們賭不起,就這樣執行吧。”
鷹雲飛聳了聳肩說:“好吧。你贏,我去準備了。”
喜龍是在晚飯的時候找到楊志的,與元狄一起到了楊志的住所,楊志帶人將兩人迎進院內,元狄揮揮手說:”讓下面的人都散了吧,我們去你書房談。”
元狄如此慎重,楊志只有照辦,三人在書房坐定,楊志自己端了一壺熱茶進去,隨手關上了門;楊志倒了三杯茶問:“元供奉與喜閣主光臨,可是有什麼大事?”
元狄在場,喜龍感覺自己的擔子輕了一半,述說了遼陽發生的事情說:“正因為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清楚,所以需要人去,可是原來的人都有嫌疑,所以我和元供奉來,就是想聽聽你的高見。”
楊志立刻猜到喜龍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去,心中冷笑,喝了口茶說:“如果喜閣主有這種懷疑,那麼燕雲殿就是一個被對方完全監視的地方,按照我的看法,遼陽方面肯定有重要的人物投降了金國,要不然對方不可能做得這麼徹底,目前不讓訊息傳出來,就是張網以待。現在就是派人進去,也難以挽回局面,不如官子打劫,能撈多少撈多少;首先要檢查你們的通道是否安全,但是不能公開檢查,也許有人正等著你們引路,一步步挖掘你們的暗線。”
喜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楊志說的情況比他們認為的更加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