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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純金羅漢

一枝花蔡慶去過李府,出了轉運司一馬當先領路,在轉過大街的時候,楊志終於看見鬧事的人,站在前面的都是婦孺老人,壯青年都站在後面,圍著幾個吏員在爭執不休。而一隊官兵和衙役就站在不遠處,一個個神情並不緊張,從眼神可以看出,官府的人盯著的就是那些壯青年。

楊志徹底放了心,以盧益和遊守的經歷,能夠讓他們束手無策的事還真的不多;按照眼前的情況,盧益應該是胸有成竹,那麼徐文為什麼會有些緊張?楊志猛然想到一個可能,突然為盧益捏一把汗,就是徐文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只是徐文無法確定是不是有關聯,不能說出來干擾自己和盧益的判斷。

楊志到了李府,給李覆上了三炷香祭奠過後,問清楚李三閭同意出任京兆府的稅監,便匆匆趕回了軍營,找到徐文詢問;徐文還真是有點想法,他發現了不少江湖人物混入了長安城,只是這些人並沒有弄出什麼動靜,徐文只能安排人監視。徐文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抓幾個人來問問,不過一想到定北軍的軍紀,徐文還是些頭痛。

楊志聽徐文說的有板有眼,反而放下了心,江湖人物沒有胡來,應該很容易解決,真要是有所圖謀,一旦發現背後的人物出面便可以一網打盡;要是按照規矩,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可以在最後的時候讓官府出面。再說,楊志不相信關中還有多少江湖豪傑敢不買自己的賬,除非是不想在自己的轄區裡混了。

楊志出現在經略司已經是黃昏時刻,盧益已經驅散了門口的人群,給了所有人一個可以選擇的機會;只是盧益眼中的憤恨之色愈來愈濃,楊志相信,要是再有個三五天不能解決,盧益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趕盡殺絕。楊志朝盧益擺擺手說:“我跑了一天,你恐怕也說了一天,我們先喝點酒,慢慢說。”

楊志的隨意感染了盧益,盧益笑了笑說:“上差到此,一定是要接風洗塵的,我這就吩咐人去安排,楊帥,這一位是李彥琦將軍。”

李彥琦是李彥仙的族兄,朝楊志友善地笑笑;盧益吩咐一名吏員去準備酒宴,楊志朝李彥琦伸出手說:“我聽李彥仙與王似說過你,可謂是關中的中流砥柱,以後大家就是同事,還請多多照顧。”

“楊帥,你在開玩笑!”李彥琦的聲音有些顫抖,以他的經驗,自然看得很清楚,他的部隊原本是趙楷手下五護軍之一,但是楊志到了,這樣的編制肯定會更改,所以李彥琦有些擔心,也弄不清楚楊志是不是在開玩笑。至於中流砥柱,李彥琦太清楚,不管是原來的王似還是現在的盧益,都不會指望自己。

“我怎麼會開玩笑。”楊志笑道:“我說的是實話,你是鄆王安排的官職,我沒有資格更改,只是你現在屬於陝西置撫司,在鄆王把你調走前,要聽我們招呼;只要做到這一點,我們就能相處得很好。”

李彥琦臉都白了,他當然知道楊志話裡的意思,是要求他與陝西置撫司、永興軍路站在同一個立場下;與楊志握了握手,李彥琦肯定地說:“楊帥放心,我會聽你的排程,不管是做什麼。”

回過頭的盧益暗中點頭,楊志要的就是李彥琦的這個態度,畢竟誰也不知道長安的這些士族最後會做到哪一步;楊志與李彥琦握完手,然後和周圍的官員一一打招呼,一路走到盧益的辦事房。職位低一點的官員很自覺地停住了腳步,在吏員的招呼下先去了宴廳,真正走進辦事房的只有楊志、盧益、趙季陵、李彥琦、遊守、楊仲武等幾個人。

大家分別入座,楊志問盧益:“是不是有困難?”

“當然,呂大人已經傳了話,但是呂家沒有立即表態,只是配合我們驅散了人群。”盧

益的眼睛裡有著足夠的自信:“劉光烈回到長安,其實帶著康王的密令,雖然王似等人沒有波及,但是軍隊裡關師古他們與長安的大戶都收了好處,現在想吐都吐不出來。我聽李將軍說,他們分了一筆寶藏。”

楊志看看李彥琦,有點不信地問:“能稱得上寶藏的一定是數字巨大。”

李彥琦點點頭說:“是無漏寺的佛像,十八羅漢竟然是純金的,還有無漏寺的三處庫藏,都是唐朝那時候留下的,也不知道劉光烈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我感覺很奇怪,劉光烈在平時是個吃獨食的人,這一次卻特別大方,連我都通知了。只是我感覺很蹊蹺,就沒有參與這件事。”

楊志的眼神凝重起來,李彥琦的這個懷疑十分正確,按照劉光烈的德性,就是獻給趙構,也不應該與關中的人士分享,除非,楊志想了想問李彥仙:“劉光烈和說沒說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李彥琦森然看著對方:“楊帥是認為我在說謊?”

楊志哈哈一笑說:“李將軍,你想多了,要是劉光烈沒和你們說來歷,那麼很可能這筆寶藏不是他發現的,只有和大家平分,他才能拿到他的那一份;當時劉光烈握有兵權,卻不得不按照對方的要求辦,說明什麼,說明他的實力不如對方。你現在只要告訴我,劉光烈說沒說訊息的來源?”

“沒有。”李彥琦認真地回憶了以後,楊志點頭說:“那麼我們猜一猜誰有這樣的實力,和不在乎如此的財富,不會是朝廷,也不會是康王,那麼就應該是其他權貴,或者江湖上的某一個強大組合。”

盧益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說:“唐朝的長安城已經被燒燬,所以無漏寺在現在的長安城外,斷壁殘垣,只有附近的村民才會去燒香,現在寺廟裡的和尚差不多也是當地的人。十八羅漢是在偏殿的,平時看上去黑不溜秋,就是金人搶劫的時候都沒有動他;三處庫藏都在不為人注意的地方,因此幾百年來儲存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