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沒搭理兒子,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來,有些頭疼,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對姜寶青道:“……我這傻兒子,因著打小就妤兒一道長大的,兄妹情深,讓你看笑話了。”
姜寶青微微一笑:“我也有個哥哥,能理解的。”
能理解個鬼,她又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來?
郡王妃這什麼“兄妹情深”的藉口,也就拿來粉飾太平罷了。
看那茅子珩眼裡急切擔憂的模樣,她又不是沒哥哥,能分辨不出來什麼是兄妹之情,什麼是男女之情?
不過,姜寶青也沒興趣拆穿這些。
郡王妃聽得姜寶青這般說,眼眸中微微一閃,繼而露出個放心的笑容來。
茅子珩見他娘沒搭理他,反而跟這個站在他妤兒床前的婦人搭起了話,這才正眼打量起這個婦人來。
這一打量,茅子珩忍不住露出個震驚的神色來。
這梳著婦人髮髻的女子,生得也太過絕色了些?
一道柔柔的虛弱聲音在此刻響了起來:“子珩哥哥,你這般突然闖進來,莫唐突了神醫……”
屋子裡就只有一個茅子珩不認識的人,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梳著婦人髮髻的絕色少女,就是那個傳得神乎其技的神醫?
還沒等茅子珩驚歎,卞思妤低低的咳嗽起來。
茅子珩很是著急,忙上前十分關切的問:“妤兒,你沒事吧?”
他看著少女因著咳嗽,眼角微微滲出的晶瑩淚珠,心中便是一痛,不待卞思妤回答,忙道:“……妤兒你別說話,讓神醫給你好好看看。待你好了,我帶你去東郊騎馬……”
郡王妃重重的咳了一聲。
茅子珩回頭看向郡王妃,大驚失色:“娘,你怎麼也咳嗽起來了?一會兒也讓神醫給你開個方子調理下。”
郡王妃讓這個傻兒子弄的又氣又笑。
氣得是這個傻兒子這般沒有分寸,在外人面前就跟卞思妤透著不同尋常的親近。笑得卻是這個傻兒子雖說一顆心都放在了卞思妤身上,卻也沒忘了她這個當孃的,還記掛著她的身體。
郡王妃只得有些尷尬的對姜寶青笑了笑:“寶青,讓你見笑了。”
這倒也沒有,表哥表妹,青梅竹馬的,確實容易迸發出些不一樣的火花。
那,郡王妃先前那些暗示屬意宮婉嫁進郡王府當世子妃的話,就頗令人玩味了。
姜寶青懶得管這些破事,她客氣的對茅子珩點了點頭:“勞煩世子讓一下。”
茅子珩這才意識到,他佔據了卞思妤床榻前好大一塊地方。
他有些訕訕的站到了一旁去,一雙眼睛卻依舊黏住似得沾在了卞思妤身上。
姜寶青坐在卞思妤的床榻邊上,拿起卞思妤放在身側的手腕,客客氣氣道:“那我便為卞小姐診脈了。”
卞思妤臉色發白,聲音中透著一股虛弱:“勞煩神醫了。”
姜寶青纖細的手指搭上了卞思妤的脈。
卞思妤的手腕很細,很白,青色的血管便分外明顯。
屋子裡寂靜的很。
哪怕是茅子珩,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生怕驚擾了姜寶青的診脈。
郡王妃谷氏也緊張的盯著姜寶青的神色,看著姜寶青那沒什麼表情的臉,心裡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