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青看了那兩個留守院子的丫鬟一眼。
尋桃很是知機,笑著走到一旁,小聲的同一名留守院子的丫鬟道:“這位姐姐,你家小姐在外頭暈倒了。可這會兒我家大奶奶的藥箱沒在這兒,在內院垂花門外的馬車上,您看哪位去拿一下?”
有個丫鬟遲疑了下,問:“這位姐姐,你自己去拿不行嗎?”
尋桃攤開手,眨著眼睛道:“可我不認路啊,而且我們家大奶奶這邊還是使喚我同覓柳更方便些。姐姐若是無事,就趕緊去拿吧。”
說著,她把自己腰上彆著的對牌塞到那丫鬟手裡:“有這個對牌,能更方便些。姐姐拿了藥箱回來,記得把對牌還我。”
丫鬟手裡拿著那對牌,也沒了別的法子,只得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不少人的屋子,這才點了點頭:“那……好吧,我這就去拿。”說著,她匆匆離開了。
姜寶青用眼角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由得點了點頭。
其實這次看診根本用不到藥箱,尋桃這是故意找由頭支開人罷了。
還剩下一個看著院子的丫鬟,正站在屋外廊下門口那裡。
姜寶青想了想,去臥房旁邊的一間側臥的書案上,拿起擱置在玉山上的毛筆,看著是要寫藥案的樣子。
“玉芳,來,幫我研墨。”姜寶青很是自然的使喚著那個丫鬟。
名字是她之前來卞思妤院子裡時聽來的,她記憶力絕佳,只聽過一次便記住了。
名喚“玉芳”的丫鬟遲疑了下,在那猶豫著不肯過去。
正巧茅子珩看見了,他常來卞思妤的院子,同玉芳也很熟悉了,微微蹙了蹙眉:“怎麼這麼不機靈?”
說著,他又看向姜寶青:“姜神醫莫要怪罪,這是慣常在院子外頭做粗活的丫鬟,怕是不會磨墨。”說著他剛要點自己的小廝去幫著磨墨,又想起來男女有別,姜神醫雖說是神醫,可也是已經出嫁了的女子。
頓了頓,茅子珩又看向一直在床邊照顧卞思妤的大丫鬟雅慧:“雅慧,妤兒這裡有我,你去幫姜神醫磨墨吧。”
雅慧卻也是遲疑了下,又不好再拒絕,想了想這側室跟內臥也是相同的,她若顯得太過遲疑反而會引得旁人懷疑。
於是雅慧便一臉恭謹溫順的模樣應了下來:“還望姜神醫便嫌棄奴婢笨手笨腳。”
她經過站在一旁的覓柳時,腳步頓了頓,笑道:“這位姐姐是神醫身邊的丫鬟吧?不若姐姐教教我,神醫喜歡濃稠一點的,還是稀一點兒的?”
覓柳拿了把團扇,在姜寶青身後搖著,笑道:“倒也不是我不教姐姐,實在是我們家大奶奶看了診以後再寫藥案,總是會累一些熱一些,總不好讓我們家大奶奶一會兒一身汗的出門吹風再著了涼,我這隻好控制一下力度給我們家大奶奶打扇,旁人也做不了這活——這位姐姐,你這墨濃稠適中便於書寫即可,我家大奶奶脾氣好的很,不太在意這個。”
雅慧頓了頓,她猶還記得上次這位“脾氣好”的大奶奶,笑吟吟的就把她家小姐的臉面往地上踩,差點把她家小姐跟世子的感情都給攪出些毛病來,這也好意思說“脾氣好”?
不過除此之外,偏偏覓柳這說辭又挑不出什麼破綻了,她也只好去給姜寶青磨墨。
好在姜寶青果然不怎麼挑剔,她故意磨得濃稠了些,姜寶青也沒在意,控制了下筆力度,揮毫寫了兩份藥案。
一份藥案自然是要自留,另一份藥案,姜寶青吹了下那紙張,看了看雅慧。
雅慧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