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青看著鄭南的神色,笑了下。
那天晚上的刺客,是鄭南扮的,救鄭南的侍衛,是白芨扮的。
文二夫人好名聲,自然是不肯讓那許喜民的死跟定國侯府沾上一丁半點關係。唐氏作為文二夫人的走狗,為著文二夫人看重的名聲,用的法子只會更隱蔽,哪裡會讓刺客直接殺人這麼簡單粗暴。
但不管唐氏後頭打算用什麼法子弄死許喜民,那天晚上的刺客與侍衛,卻都是姜寶青使人唱的一出雙簧。
況且,將許喜民送出京,打發的遠遠的,也省的他再去找覓柳的父母糾纏,也算是一石二鳥。
不過不管怎麼說,許喜民親手寫的認罪陳述,實實在在的到了姜寶青的手裡。
鄭南見姜寶青笑得眉眼彎彎,忍不住道:“夫人,您笑什麼?”
姜寶青自然不會直說她在笑鄭南跟白芨這對歡喜冤家,她一本正經道:“哦,我在笑,有這麼個東西在手,以後對付唐氏,便有了個後招。”
這許喜民親手寫的認罪陳述,對於扳倒唐氏,還是太輕了些,所以,她打算把這份東西壓在手裡,等候合適的時機再拿出來。
鄭南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拱手道:“夫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姜寶青笑眯眯的打量著鄭南,歪了話題,“……德榮長公主那兒送了張帖子,邀我過些日子去她名下的一個莊子消暑。你到時候穿上女裝,陪我一道過去?”
鄭南身子微微僵了僵,還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姜寶青無比滿意,又親手給鄭南倒了杯涼茶:“那就好,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
鄭南迴去的時候,手裡拎了一罈姜寶青那兒的涼茶,滿臉不情願的去敲了白芨的門。
白芨剛送許喜民出京回來,正是輪休的時候,他從外頭的呼吸聲中判斷出了是鄭南,高高興興的開了門。
鄭南將那罈子涼茶往白芨懷裡一塞,冷臉道:“……夫人讓我給你帶過來的。清熱解暑的涼茶。”
說完轉身就要走。
白芨騰出一隻手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鄭南的胳膊:“小南你先別走……”
鄭南一條胳膊被制,另一隻胳膊反手就要化作手刃劈向白芨。
白芨不閃不躲,鄭南的手刃終還是在那罈子涼茶上方停了下來。
“若不是怕打壞夫人送的涼茶,我就真的打上去了。”鄭南有些惱,“還不放手?!”
“哦哦。”白芨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人家姑娘的胳膊,連忙鬆開了手。
白芨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自個兒臉有些熱:“小南,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我就是想問問,那天晚上不小心傷了你,你傷可還好?”
那晚上鄭南扮作刺客,跟白芨扮成的侍衛打鬥。
有一刀快要劈到白芨身上的時候,鄭南生生的停住了刀勢,反而讓自己撞到了白芨的劍鋒之上,受了點皮肉傷。
傷勢很淺,鄭南根本沒放在心上,回來隨手包紮了下就算過去了。
白芨一提這事,鄭南這才想起來,順便想起來自己是為著什麼受的傷,臉色頓時有些不太自然。
“小事,”鄭南面無表情道,“還有旁的事嗎?沒有我走了。”
向來利落能幹的侍衛隊長一下子就急了:“我不小心傷到了你,怎麼能叫小事?你向來不愛惜自己,傷口也不好好包紮,給我看看傷口……”說著,一手抱著罈子,一手就要去扒鄭南的衣服。
鄭南臉色頓時變了,扯住胸口的衣服,連連後退,看向白芨的眼神就像看變/態老男人一樣。
被那眼神一激,白芨頓時清醒過來。
啊對了,鄭南,是個女孩子啊!
他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