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愣了兩秒鐘,而後哈哈大笑了幾聲,轉向江渚,調笑道:“江副隊長,你說這刮還是不刮啊?”
說完後,還衝著江渚眨了眨眼睛,一副玩笑的樣子。
倒是江渚,託著腮幫子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讓馮遠意外的是,一向按規矩辦事,從不逾越半分的江副隊長,此刻嘴裡卻只冒出了一個字,“刮。”
驚訝過後,便是瞭然的笑意,馮遠衝著警員說道:“聽見了沒?刮。”
“是,立刻行動。”警員略有些興奮的向兩位隊長保證道,看起來似乎很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任務。
馮遠想,咱們這刑偵支隊拆遷小分隊似乎可以宣佈成立了。
“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旁邊傳來了範昱傑頗為幽怨的詢問聲,對於這幫警察不問自來的行為已經非常不滿了,甚至還要去警局協助他們調查,這會更是要刮掉自己辛苦漆刷了一整天的白漆,範昱傑的怨氣是越來越重了。
誰知馮遠卻笑嘻嘻的回了他一句:“你的意見不重要,反正無論我們做什麼,只要不侵犯你的權益,我想範律師都會盡可能的協助我們辦案吧!當然,若是新漆底下什麼都沒有,我的同事會幫你把漆重新刷好的,一定不讓馮律師為難。”
正拿了工具上樓準備去刮漆的三名警員,腳下一個打滑,差點摔倒。
隊長!不要這樣折騰我們好不好,我們只管刮,不想管後面的事情吶!
但是馮大隊長聽不見他們的心中的呼聲,只覺得自己的下屬真的是越來越可以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了,他這個當隊長的,簡直是欣慰極了,感動的都快哭了。
馮大隊長很開心,範昱傑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了,對方都說會幫他重新刷漆,他還能怎麼拒絕?只能含淚接受了。
“既然如此,不是說去警局嗎?還不快走?”既然不能反抗,範昱傑現在只想趕緊的處理完事情,以便早早的回自己的家。
“走走走,馬上就走,範律師請。”馮遠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狀,伸出右手對著範昱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動作和表情,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在請長輩回家喝茶呢!
範昱傑並不理會馮遠這招,自顧自的率先走出了別墅,兩名警員連忙跟了上去。
在範昱傑身後,馮遠本來笑嘻嘻的眼神,瞬間變得深沉複雜了起來。
江渚上前一步,同馮遠一般看著範昱傑離去的身影,道:“你覺得是他在幫陸汐掩蓋罪行?”
“掩耳盜鈴,那間閣樓,一定就是囚禁許池的地方,只是現在,就怕陸冠黎將陸汐藏了起來,有了資本的插手,我有些擔心後面的事情不好辦吶!”
江渚很想說一句,資本又能怎樣,殺了人,終究是要伏法的,想到這裡,江渚的眼神忽然變得複雜了起來,但他終還是沒能將話說出口,他們都明白,若是陸冠黎插手,鐵了心的要去保陸汐,那麼之後的事情變得複雜起來,說不定他們也管不上了,到時候也只能交給高層去交涉。
見江渚只是長嘆一聲,並沒有答話,馮遠便也只說了兩個字,“走吧”,而後便不再說話,一行人走出了別墅,只留下了幾個苦逼的小警員,默默的奉獻著自己,用他們勤勞的雙手,在真相的邊緣探索著。
到了外面,這才發現,天色更黑了,也更冷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連忙邁開大步走向了車子,等上了車,開了暖風之後,良久,才覺得身上的那股寒氣消散了一些。
幾輛車子接連起來,陸續開上了下山的道路,背後那座巨大的別墅,沉睡了許久,被人打擾片刻後,此時又像是一龐然大物,靜靜的盤踞在山上,等待著他真正的主人去將他喚醒。
回程的路上,馮遠與江渚安靜的坐在後排,各自想著自己心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