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警局的車上,項立誠終於按耐不住想要提問了。
“隊長,你剛才跟嚴燁和謝河反覆提到摺疊刀,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你再回憶一下早上給出的現場勘察報告。”
“隊長,勘察報告又怎麼了?”項立誠滿腦子疑惑,他一邊回憶報告的細節,一邊道:“隊長,我這還在開車呢!為了您老的安全著想,您還是不要賣關子了。”
馮遠捏了捏鼻樑道:“我記得,報告上說,摺疊刀上面只有秦洲一個人的指紋,可他們兩個人的證詞,都說這把刀在嚴燁的手中出現過,但是刀上面並沒有嚴燁的指紋。”
項立誠恍然大悟道:“隊長,你是說嚴燁和謝河在撒謊?”
“這很難說,他們沒有理由撒謊啊!尤其是嚴燁,孟菁墜樓死亡,再加上醫院的檢查結果,這些都可以說明嚴燁當時確實是悲痛欲絕暈了過去,而且,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我真的想不出他們……”
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他想到了李翊,馮遠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時候未成年人其實更恐怖啊!
項立誠道:“可他們也沒道理撒謊啊!這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做了什麼無傷大雅的事情,但隊長你也知道,有些時候青少年的心思很敏感的,也許很小的事情他們就會想到很多,他們擔心警方追責,也許就會說謊也說不定啊!我小時候就因為考試不及格,模仿我老媽給卷子上簽字,後來因為擔心被老師和家長髮現,就撒了好幾個慌彌補之前的慌,好在最後沒人發現……”
項立誠不好意思道:“現在想想,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多麼嚴重,但你知道,小孩子總是喜歡將一點點芝麻大點的小事放大。”
馮遠忍不住笑了笑道:“項立誠同志,模仿家長簽名並且欺騙老師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啊!”
“……”項立誠無奈道:“隊長,我們現在正在說案子,這件事不重要。”
“對,沒錯,不重要。”馮遠的眼神落到窗外,道:“現在重要的是,兩名目擊證人口中的證詞結合起來到也還算完整,至於剩下的,就需要我們靠現場勘察和證物來還原案發當時的情況了,否則沒有辦法結案。”
“是。”
……
……
下午,謝河的父母終於從市裡趕了回來,看見自家的兒子脆弱地躺在病床上,兩個工作狂當即也受不了了,若不是謝河拉著,他們肯定會立即去警局要個說法,控訴藍灣縣現在的治安太差。
謝河的父母都算是文化人,雖然生氣,但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只告誡謝河這次的中考一定要參加,等考到了市裡的高中,就可以不用待在藍灣縣了。
謝河垂頭應了一聲。
嚴燁和李翊見此,便和三人告辭,將病房中的這點時間留給了久未相見的一家人。
“謝河之前不是說要在病房複習嗎?正好你也請了假,你們兩個乾脆一起吧!”回家的路上,李翊見嚴燁悶悶不樂,便將話題轉移到學習上面了。
“嗯,等叔叔阿姨走了之後,我再過去。”
“你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
“最遲明天就走。”
李翊一愣,“為什麼?”
嚴燁道:“以前就是這樣,謝河的父母都是工作狂,美其名曰是為了追逐夢想,他們從來都不管謝河,以往謝河無論大病小病只要沒死,他們基本都不會回來,像今天這種事情,他們也只是回來看看,若是沒事,想必很快就會離開。”
李翊知道謝河的父母一直不在家,但他以前都沒有細想,這還是頭一次從旁人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不過……
即便是這樣,剛才看著那一家三口的樣子,嚴燁眼睛裡流露出的羨慕是遮掩不了的。
“那你今天先一個人複習,我們明天去謝河的家裡拿他書本之後再一起去醫院。”
“嗯。”
回到青樂坊之後,李翊找出了之前就準備好的試卷,讓嚴燁趴在茶几上寫卷子,而他自己卻是去了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電腦,外加為數不多的書本,並且還都是初中的學習資料。
但李翊的目標並不是學習資料,他直奔著電腦而去,開始了自己很久沒有使用過的技能。
昨夜聽了嚴燁的話,他對這起案子充滿了好奇與懷疑,今日,在馮遠離開後,他又從謝河的嘴裡聽到了嚴燁不知情的那一部分。
兩人的證詞疊加起來非常完整,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謝河在暈過去之前,秦洲和張文德都還活著,他們兩人是如何成功殺死對方順便自己也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