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小魚兒弄到哪兒去了!說!”靳爍的額頭上紅筋暴跳。
“冷靜,靳爍。”馮遠眯著眼,聽靳爍話裡的意思,看來在他們密談的時間裡,喻瑜竟然失去了蹤影。
兩人相持不下,而馮遠喉嚨間的刺疼讓他意識到,靳爍再加重幾分力道,自己的頸動脈很可能不保。“你仔細想想,可能是我動手的嗎?”
“你的人呢!”靳爍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你們是兩個人一起來的,還有個女的!”
“時傾?時傾至少在30公里之外,他們剛坐上去使館的巴士。”馮遠胳膊拽住了靳爍,兩人扭打在一起,靳爍的力氣隨著情緒逐漸消去,馮遠咬著牙把靳爍推開。“你冷靜,靳爍,如果我沒猜錯,這件事應該和你背後的組織有關!”
“不可能!”靳爍起身,雙眼通紅地狠狠瞪過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為什麼要對小魚兒下手?”
“當然是為了控制你,靳爍,現在你藏著一身的秘密,而且還掌握著他們秘密交易的證據,最要命的,是唯一控制你的把柄,喻小姐,她居然順利完成了手術。”
“……你的意思?”沉默了半晌,靳爍紅著眼,手裡的手術刀收起。
“只是推測,但我懷疑這跟你背後組織的做法有關……要救出喻小姐,我想只能以身犯險。”
靳爍沉默片刻,拽住馮遠的衣領,聲音嘶啞,甚至有些哭腔。“真不是你乾的?”
“靳爍,我帶著配槍,如果願意,我隨時可以自衛反擊。”馮遠盯著靳爍,兩人的視線凝固在一處。
“隻身犯險?這算什麼。”靳爍鬆開了馮遠,頹喪地蹲在了地上。“但是馮遠,實話告訴你,我信不過你。”
馮遠猶豫了片刻,起身,撣落灰塵,扯起靳爍。
“信不信得過我都好,你如果不想洩密,我也可以尊重你。但是靳爍,我有個主意,如果你不聽我的,我想喻小姐會有生命危險。”馮遠湊到靳爍的耳邊,低聲細語。“……只要這樣,我想喻小姐應該能全身而退,只要你肯自首,我也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我憑什麼信你。”靳爍悶聲吐氣,一搖一晃地回到喻瑜所在的病室,馮遠緊跟在後,一進到房間裡,就看到大開的窗戶,迎風飄舞的窗簾,還有一片狼藉的陳設。
靳爍並沒有詢問自首之後,自己會是什麼下場。馮遠看來,他已經不在乎了。
馮遠輕嗅空氣,順著熟悉的藥水氣味兒,他趕到窗邊。
“應該是從窗戶擄走的。”馮遠自顧自勘察起來,靳爍直愣愣待在一邊,一言不發,也不阻止馮遠。“看樣子沒有發生很大的衝突。”
“她現在可還昏迷著。”靳爍聲音低沉。“我現在……應該在她身邊照顧……艹。”
“不,靳醫生,我想喻小姐失蹤前,應該是清醒的。”馮遠敏銳地回到喻瑜失蹤前待的床上。
“你什麼意思?”靳爍問。
“床上的溫度很均勻,溫度上看,喻小姐失蹤大概不超過半小時。”馮遠摸了摸床鋪。“如果是趁著喻小姐昏迷時擄走,床鋪上的溫度應該有不同,氣味也會打亂。”
“可這看起來也不像有掙扎的痕
跡。”靳爍也注意到,他左右環顧。“除了房間比較雜亂,甚至沒有什麼扭鬥……該不會是被強行打暈……”
“有這可能。”馮遠幾步來到病床的床頭櫃前。“但是我又注意到這裡。”
“花瓶?”靳爍皺了皺眉頭,他看到馮遠舉起的東西,是透明的玻璃花瓶。“花瓶有什麼問題。”
“花瓶裡有水,仔細看還有蟲子的屍體,這說明不久前還插過鮮花。”馮遠輕輕嗅了嗅。“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蘭屬。”
“大概是有過吧,所以呢?”靳爍的語氣聽上去很不耐煩。
聽了靳爍的回答,馮遠有些愕然。
“花不是你送的?”馮遠問。
“不是。”靳爍想了想,補充道:“況且小魚兒並不喜歡蘭屬的花,你這什麼意思?”
“這說明。”馮遠冷靜分析:“喻小姐在離開這間病室前,意識清醒,並且有一定的主觀能動意識,至少她能把花帶走。”
“……又說明什麼?”靳爍問。
“帶她離開的人應該是熟人……”馮遠分析道:“更確切地說,很可能是你們都認識的人,靳爍,你仔細想想,我和時傾,包括劉丹丹,和喻小姐相熟嗎?”
靳爍搖搖頭。
“我姑且不問你組織內的機密好了,靳爍。”馮遠站定腳步,瞪著靳爍,直直問道:“我只問你,組織裡有沒有常常與你交涉,又與喻小姐相熟,明面上甚至是朋友的什麼人物?”
靳爍聽到這裡,愣了半晌,才將將勉強從嘴角里擠出一個字來。
“有。”在馮遠聽來,靳爍的這個字是帶著滿腔怒火和恨意的。
“我想,十有**就是這傢伙……帶走了喻小姐。”馮遠下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