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時傾。”馮遠的語氣十分篤定。“第一件能確認的事,就是她還沒死,從影象上看,應該是被這個組織當做人質扣押了。”
“就當做如此好了。”靳爍盯著馮遠,他想從這個人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是結果卻令他意外,原本紊亂和呼吸和脈搏還能體現出馮遠的心境,可是現在,卻好像石沉大海,什麼也看不出來。
“可是,情況還是沒變,你還是一無所知,案情也完全沒有進展,不是嗎?”靳爍問道。
“是嗎?”馮遠會心笑了笑。“別的我不大清楚,至少靳醫生你是足夠關心我的,我看你三番兩次想要把什麼事告訴我。”
靳爍不說話了,馮遠這一點說的太準了,這讓他無法反駁。
“看起來,你的良知並沒有死透,靳爍。”馮遠停下車,他緩緩推開車門。靳爍跟在馮遠背後,一離開車內,靳爍就吃了一驚。
“你,你。”靳爍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盯著馮遠看了好一會,就像在看一隻怪物。馮遠停靠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切中要害。
從江豐道西南徑直走了大約十公里,這裡本應該是荒無人煙的一處原始森林。但是靳爍心裡卻很明白,這是怎樣一個地方。
“看來的確是這裡。”馮遠就像是從靳爍的神情上確認了這件事一樣,微笑著看向靳爍。
這個時候,靳爍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但是他仍然想不通,為什麼馮遠就能如此輕易地找準這裡。
“組織內部的聯絡地點,對嗎。”馮遠看透了靳爍的內心。
靳爍有些垂頭喪氣,自己絞盡腦汁想要隱藏的事實,一瞬間就被馮遠識破。他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如此確信。”靳爍忍不住問道。
“照理說,這個地方的選址並沒有什麼特殊,也沒什麼意味,只是一個聯絡通訊的約定地點而已,難不成你長了一副狗鼻子?”靳爍當然想不通。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靳爍的問題很自然,不過他也沒指望馮遠會好好回答自己。
馮遠不吝解釋。
“時傾被他們擒獲之前,我想。”馮遠提到時傾這個名字的時候,靳爍明顯感受到馮遠的氣息有猛烈的停滯。“她在想辦法通知我。”
“怎麼通知?”靳爍想不明白,但如果時傾真的給馮遠通風報信的話,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當然沒法通風報信了,這裡是訊號邊緣區,連資訊都傳送不出去。”馮遠拿出手機,事件發生地的資訊全部被遮蔽,正常的通訊訊號壓根無法輸送。
“只有無線電和單向傳輸的裝置有可能傳送資訊,雲起這傢伙想的還真周到。”馮遠手裡的通訊裝置是雲起特製的,專用於和a市局內部的警局通訊連鎖,也因此倖免能夠傳輸訊號。
“那,時警官……”靳爍想不通了,究竟馮遠是怎麼得到時傾的暗示呢?
馮遠嘆了口氣。
“首先,時傾製造的車禍現場,並不單是為了欺騙歹徒,還有更深層的意圖。”馮遠開始順著時傾的思路整理整個事件。“她想告訴我,或者說驗證的一件事實,就是東南亞警方內部到底有什麼暗流。”
“從這件事
的發生到現在,公路上出了兩起汽車事故,而且一整輛公車的乘客全部出逃,在這種情況下,警署的出警和行動,可以說是0。”
“這是為什麼,你覺得呢,靳醫生?”馮遠看著靳爍問道。
“時傾嗎……”聽了馮遠的分析,靳爍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可真是個厲害角色,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算計到這一步。”
“這不是算計,是信任。”馮遠一口咬定。“她堅信我會救她。你說屍體上古怪的痕跡,我大致也想過了,這也是時傾故意留給我的訊息。”
“這能說明什麼?”靳爍疑惑地看向馮遠。
“證明了一件事,這些歹徒大概聽信了時傾被帶走前最後的威脅。”馮遠看了看靳爍,深邃的視線對撞在靳爍的瞳孔上。“時傾說的大概是,車上還有我的同伴。這樣一類的話。”
“咦?”靳爍突然叫出聲來。“怎麼會信?這麼拙劣的謊話。”
別說歹徒,靳爍自己聽著馮遠現場還原的話,也不可能置信。他想不出,歹徒制定了這麼周密的毀屍計劃,又精心制服了時傾,到最後為什麼要相信這樣粗陋的謊話。
“這就是時傾想告訴我們的事。”馮遠深吸一口氣。“會相信時傾的話,並不是他們想的太簡單,正相反,因為他們的確有這樣的安排,所以才可能置信,也作出了這種舉動。”
“你是指……”靳爍有些驚訝,馮遠的推斷不僅揭露了他內心裡的真相,甚至已經開始逐漸推動到他所不知道的事實中去。
“很簡單的道理,因為警署內有他們滲透的內鬼。”馮遠淡然說道。“為了掩蓋這一事實,他們只能取信時傾的話,只因為他們還不知道時傾到底是哪裡的警方,如果讓警署內部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的行動都會受到鉗制。”
“只有毀滅所有乘客的身份,這件事才能掩蓋。”馮遠說道。
“可這遲早會暴露,警署的人員如果失蹤……”靳爍意識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