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螽還要再問,屋外卻突然闖進來兩人。
莎莉使了個眼色,兩人鎮定下來,不過臉上都是一般焦慮,看起來似乎出了大事。莎莉跟蝗螽招呼了一聲,便跟兩人急忙退出了房間。
這時候只剩下蝗螽和李翊,還有莎莉身邊那四名,也許是保鏢。蝗螽心裡盤算著,他意識到這是個機會,要除掉李翊,只有當下了。
四名保鏢的身份,莎莉在的時候,他們應該不會放著自己亂來,可現在只有他和一個外人李翊,總算可以清理門戶了吧?蝗螽這麼想著,手裡使勁攥出力。
女人還在低低啜泣,李翊把她扶了起來,給她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又拽出一張椅子。女人綿軟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身體像一灘爛泥。
李翊此時在蝗螽的眼裡,早已成了眼中釘。但蝗螽卻沒打定主意下手,他決定先觀察觀察。
李翊安撫住女人,雙手搭住她的肩膀。女人的頭髮亂糟糟的已不成型,他特意把女人的頭髮整理得乾乾淨淨。
“你不會是想說,因為這個女人,你為了救我,才跟莎莉聯手嗎?”蝗螽眼看著李翊把女人收拾停當,才出聲詢問。
李翊停下手,看向蝗螽。
“我是不是提過,我們的關係,是互相利用。”李翊說道。“你借用我的能力幫你擴充套件勢力,而我則要借用你的勢力來實現我的理想。對嗎?”
蝗螽臉上有些臊。
“咳。我知道,現在我不是以前那個蝗螽了,嘿嘿,我現在寄人籬下,別說勢力,手裡連個聽使喚的兵也沒了。”儘管這件事讓蝗螽有些窘迫,又有些尷尬,但他不忘了譏諷李翊對他的“背叛”。
李翊臉上卻露出驚訝的神情。
“蝗螽,你說這些話什麼用意?”李翊臉上吃驚的神色難以掩飾。“難道你覺得我要跟你解除合作關係了?”
蝗螽“咦”了一聲,李翊繼續說道。
“蝗螽,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變過,借你的手筆,把東南亞這裡清掃乾淨。至於你想要我幹什麼,我不會過問。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希望你尊重契約精神。”
蝗螽啞然,他眨了眨眼,慌忙坐直身,皺著眉頭問道。
“我現在可是個光桿司令。”
李翊卻不以為意。
“像莎莉小姐說的,你很有潛力,蝗螽。而就我知道的你,光是名字,在這片土地就有不小的威信。這樣的人願意跟我合作,我可是求之不得。”
“你知道的我?”蝗螽問。“你怎麼知道的?你調查過我?”
“合作前,當然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夥伴。”李翊篤定的口氣,倒像是早就知道,蝗螽會找到李翊合作。
“不瞞你說,小子,老子從沒信任過任何人,包括你。”蝗螽盯著李翊的瞳孔說道。“原本以為從島上出來,咱倆就能散夥了。”
蝗螽不肯信任他人,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改變自己這個原則。不過這其中的心境變化比他所說的要負責得多。
“我只有一個問題,李翊,你小子是什麼時候看出來莎莉有鬼的?”蝗螽暫時壓抑住對李翊的不滿,這個愣頭青不是一般的聰明,蝗螽認為自
己總有一天會用到這股聰明勁頭。
“這艘船從一開始就讓我懷疑。”李翊老實說。“雖然還沒有確定性的證據,但是這種型號的舊船,一般是不會出海遠洋,我們所在的聖塔我從監獄裡的圖書館曾經見過聖塔監獄的地形,它不是一座近岸海島。”
“光憑這個?”蝗螽擺明了不相信,斜著眼問道。
“當然不是。”李翊說道。“上船之後,除了驅散遊客之外,最大的疑點,應該就是這支船隊的控制權了。”
“控制權?”蝗螽想了想,立刻明白。
“你是說,這艘船我控制不了了?你什麼時候開始看到的?”
“一開始。”李翊直言。“雖然大體上和你的吩咐一樣,但是行船的方向,還有他們的態度很奇怪,在明顯幾處既停港,船隊在沒有你的指令下,很從容就完成了停泊和接待的工作,簡直就像是在說,這艘船就算沒有你也能航行。”
蝗螽沉吟片刻,立刻知道為什麼自己輕易就會掉進這個陷阱裡了。
這艘船本就是附近幾個大毒梟用來“排除風險”的遊船,出遊是幌子,真正的作用就是引出潛在的威脅。當初他把莎莉安排到船上做了船工,原本以為這只是艘普通的客船,也足以證明其有效性。
在蝗螽真的掌控了這一帶的毒品買賣之後,這一類“客船”自然也成了他的財產。按道理來說,雖然這些船隻有自己的控制權,可是自己在船上時,多半還是要過問自己的。
照例來說,蝗螽理應權接過控制權。不過蝗螽對此一向覺得麻煩,因此也就任船長隨性便是,這一來二去,兩方也實現了默契。船上的員工該怎麼報還怎麼報,蝗螽也都默許稱是。
可這一次趟古怪之處就在這裡,一路航線,都是這艘船自己拿捏,蝗螽自己幾乎沒怎麼過問,也沒有人找他請示。原本以為這是為了讓他儘快逃離追捕制定的方針,可直到了旅遊港,換了幾批遊客之後,船上仍然這樣,那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