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翊的母親,是葬在這裡嗎?
馮遠有點驚訝,雖然他知道李翊的母親已過世多年,但是他以前從沒有在外人面前提起過,李翊主動提起,馮遠自然不會多嘴去問,揭別人的傷疤,所以,就連馮遠,也不知道他的母親因何去世,葬在何處。
“那,你過去陪她說會兒話,我就在這等你。”
馮遠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話茬,問問李翊,關於他母親的事情,但這樣說,總是不會出錯的。
李翊道:“你要一起過去嗎?”
馮遠疑問道:“我可以過去嗎?”
李翊點點頭,表示同意。
李翊的母親已經過世多年,因此她的墓碑距離孟博超還有點距離,兩人步行了大概十分鐘,才找到她的墓碑。
映入二人眼前的,是那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就放在墓碑前面,映襯著墓碑上那張笑臉,雖然這麼說很不合適,但馮遠還是想說,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愛情的衝擊。
李翊將那束玫瑰花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將百合放在另一側,嘴角笑著說道:“媽媽,我來看你了,好久不見。”
說完,李翊拿起花中間夾著的卡片,上面寫著‘致我永遠的摯愛,落款是,永恆的愛人。
李翊說道:“是我爸爸,快到媽媽的忌日了。”
墓碑前,一左一右放著兩束花,一束是象徵著愛情的紅玫瑰,一束是象徵著純潔的百合,是她最親近的兩個男人,在向她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馮遠道:“叔叔他,一定很愛阿姨。”
馮遠看著墓碑上刻的名字,沈雅,很是溫婉的一個名字,和她的長相一樣,隔著照片,馮遠也能感覺到,李翊媽媽是一個溫柔恬靜的女性,李翊雖然長相隨了父親,但那一雙眼睛,卻像極了母親,眼珠漆黑,總是亮晶晶的。
“他確實很愛媽媽。”李翊說道:“媽媽過世後,他險些一蹶不振,那段時間,他終日與酒為友,我還以為,他就會那樣墮落下去。”
“那你呢?”馮遠脫口而出,那段時間,你是怎麼過去的?
“我?”李翊看著墓碑,自嘲道:“我很好,我就,正常的上學啊!”
看他這個樣子,馮遠就知道他沒說實話,母親過世,父親又整日酗酒,沒人照養的孩子,怎麼會過的好。
馮遠轉移話題道:“那後來呢?李叔叔是怎麼重新振作起來的?”
“振作?”李翊搖搖頭道:“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振作起來過,他只是將生活的重心完全轉移到工作上去了而已,我見過無數次,他想起媽媽的時候,喝的爛醉。”
尤其是,酒品極差,喝醉後總會做出一些令人不開心的事情······
馮遠想起了李鴻波,他和李翊長得很像,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身材並沒有走形,和李翊一樣,不愛笑,看著他,就可以想象到二十年後李翊的樣子。
馮遠內心一陣唏噓,看不出這個男人,竟然會有這樣深情的一面,只可惜天妒紅顏。
馮遠看了看李翊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阿姨是怎麼去世的?病逝嗎?”雖然他知道,也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綁架,我和媽媽,媽媽為了保護我,被綁匪撕票了。”李翊回想起那天的場景,那是記憶深處最痛的傷疤,每次快好的時候,他都會主動將表面上的那層痂揭掉,然後鮮血淋漓,永遠都不會好,自我折磨,提醒著當時發生的一切。
人類再怎麼共情,也永遠無法感知對方的真實傷痛,尤其是,馮遠只是靠李翊的隻言片語來想象,現場的衝擊力才是最大的,“那,後來,綁匪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