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要麼歸順我仙庭,要麼,死!”
文星使的話音未落,一名儒家亞聖冷喝一聲,“仙帝?我天元大陸何來仙帝之說?”
三十六宮的琉璃屋簷發出細碎嗡鳴,三千亞聖同時抬頭望向天際。
墨色烏雲將穹頂壓得只剩三丈高,仙人法相足尖垂落的瓔珞串起漫天咒文。
"放肆!" 七十二名仙娥齊聲呵斥,琵琶骨穿著的鎖鏈嘩啦作響。
文星使掌心焚書令陡然翻轉,玉簡上"天命不可違"五字化作五條赤金枷鎖,直取披髮男子咽喉。
"嘭!" 紫衫美婦甩出水袖截住枷鎖,九轉玲瓏佩映得她眸中泛起青芒。 雷聲在烏雲深處炸響,三千亞聖的威壓凝成實質。
地面龜裂的紋路突然活過來似的,順著廊柱蜿蜒攀爬,將殘存的禁制撕成齏粉。
"要戰便戰!"
棋聖指尖輕彈,震碎滿地琉璃瓦,瓦片倒卷著升空,化作黑白棋子,直衝仙人而去,"老夫倒要看看,這群藏頭露尾的鼠輩配不配談天命!"
仙人法陣應聲而破。
文星使眉心天道眼迸出血絲,突然瞥見西北角玄鐵牢籠碎片中,有道佝僂身影正在撿拾龜甲殘片。
那老嫗顫巍巍舉起半片龜甲,渾濁眼珠透過裂縫與他對視。 "不好!那是......" 遲了。 龜甲裂縫中滲出星芒,老嫗乾癟的嘴唇嚅動著吐出破碎音節。
棋聖的黑白棋子撞碎仙娥瓔珞時,西北角傳來龜甲碎裂的脆響。 老嫗佝僂的脊背突然挺直,手中龜甲裂縫噴湧出星輝。
墨家亞聖率先甩開機關匣,三千青銅獸從袖中傾瀉而出,齒輪咬合聲壓過雷暴。 "兼愛非攻?"
文星使嗤笑著拍碎撲來的青銅虎,"墨守成規終究是——" 話音戛然而止。 他腳下浮現出縱橫十九道的星光棋枰,方才被擊碎的青銅殘片竟在棋盤節點重組,化作困龍樁釘穿他的雲履。
披髮男子抹去嘴角血跡,腰間《墨經》無風自動:"今日要守的規矩,是誅仙。"
儒家亞聖們同時展開竹簡,浩然正氣凝成"仁""義"二字當空壓下。
法家老者祭出刑鼎,鼎身篆刻的律令化作赤紅鎖鏈纏住仙娥腳踝。
陰陽家老者甩動羅盤,冰火雙鳳撕開烏雲,翎羽灑落的離卦灼穿仙人護體金光。
"兵者詭道!" 披甲壯漢暴喝震散三丈墨雲,他身後浮現出沙盤虛影,百萬陰兵借星輝顯形。
箭雨穿過仙娥琵琶骨時,鎖鏈崩裂聲與《孫子兵法》的吟誦混作殺氣騰騰的戰歌。 文星使的天道眼突然淌下血淚。 他驚恐地發現這些螻蟻的招數里裹挾著陌生道韻——那是被修補完整的大道法則。
仙庭用來壓制下界的"天命不可違"五字枷鎖,正在被農家亞聖催生的噬靈藤蔓啃食。
"子曰:有教無類。"
最年邁的儒生輕叩戒尺,漫天焚書令金粉突然倒卷,凝成《論語》中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反罩在文星使頭頂。七十二仙娥齊聲慘叫,她們額間的愚民咒印竟開始反噬自身。
道家老者突然丟擲太極符,陰陽魚銜住最後一片龜甲殘片。
墨色雲層被陰陽魚咬穿缺口,道家老者渾厚的嗓音穿透雷鳴:"太極生兩儀!" 龜甲殘片在陰陽魚口中融成星屑,墜入下方戰場。
農家亞聖揚起的噬靈藤突然暴漲,葉片脈絡裡流淌的不再是汁液,而是璀璨星河。 文星使腳踝被藤蔓纏住的瞬間,瞳孔裡的天道眼突然炸開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