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宋五指驟然收攏,纏繞亞聖們腳踝的劍紋應聲崩碎。
嗆啷—— 塵湮劍滑入黑色劍鞘的剎那,庭院裡滾沸的硫磺霧靄突然凝固,紅蓮業火順著地縫鑽回劍鞘之中。
荀中望著指尖新生的血肉微微顫抖,那些刺痛如同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在經脈裡遊走。
"天關之事。" 少年指尖叩著劍鐔,簷角銅鈴突然發出裂帛般的顫音。
三千亞聖齊齊後退半步,他們道袍下尚未痊癒的焦痕又開始隱隱發燙。
他們這才驚覺自己丹田上纏繞著細如蛛絲的紅蓮火苗,只要催動印記就會灼燒聖魂。 "我不希望你們胡亂插手。"
詞宋屈指彈飛劍鞘上凝結的紅蓮業火,"誰若是敢在天關胡作非為,我便斬了誰。"
兵家亞聖捂著焦黑右臂單膝跪地,鎧甲縫隙裡溢位的血沫在磚石上燙出細小孔洞。
荀中廣袖無風自動,泉底封印的《勸學》篇章突然泛起青光。可那些墨字才浮到水面就"滋啦"作響,竟是被殘留的業火燒成了蜷曲的灰燼。 "你可知,我們都是聖人之後?"
醫家亞聖突然開口,銀針在指間旋出殘影,"天關當年便是由我們祖先......" 錚! 說難劍突然出鞘三寸,漫天紫煙凝成九尺劍鋒抵住老者咽喉。詞宋鬢角垂落的髮絲掃過劍脊,濺起的火星在老者道袍上燎出一串焦痕。
"聽不懂人話?"
劍鋒擦著醫家亞聖耳畔掠過,太學山遠處的一座小山峰應聲而斷,斷面平滑如鏡,映出詞宋眼底跳動的業火。
他屈指彈劍,劍鳴中夾雜著市井童謠的碎段:"聖人墳頭長荒草,不如阿爹鋤頭好。"
醫家亞聖喉結滾動,冷汗順著銀針滴落,他並沒有從詞宋那雙琉璃色的瞳孔中看出任何殺意,這本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但他之所以緊張,是因為詞宋的眼神中,只有淡漠,那是一種對於世間萬物的淡漠,是對 "聖人之後" 的徹底無視,是把他們當作螻蟻、當作舊紙堆裡的蠹蟲般的漠然。
這種漠視,比任何刀劍都更傷人。
"小子,聖人不可辱,你這是在挑釁聖人之威,就不怕聖人一怒嗎?!"
醫家亞聖心中既驚且怒,銀針在指間轉出殘影,針尖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詞宋聞言輕笑,說難劍鞘上的黑金劍紋迸發出光芒,紅蓮業火驟然騰起,在他身後聚成九首鬼面模樣,每隻鬼面都叼著半截斷劍。
"聖人一怒?"
他屈指彈劍,劍鳴中混著龍嘯般的低吟,"你們這些人也敢自詡聖人?當真是笑話!!!"
"你可知,你們口中所謂的聖人。"
塵湮仙魂的聲音從劍中傳出,帶著滄桑的冷冽,"在仙界見了這臭小子,哪一個不得尊他一聲 ' 帝子 ',道一句‘感謝’?"
全場譁然,若是按照塵湮的說法,詞宋已經去過仙界,並見過眾聖了?
“就拿你們人人尊敬的孔聖,你們可知,孔聖對於這小子究竟有多看重,說句難聽的,就算是這小子今日將你們所有人斬了,他日讓孔聖知曉,孔聖也只會道一句,‘詞小友如此行事,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塵湮仙魂的話,徹底將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這也讓他們更加好奇,詞宋前往仙界的這些年,到底在仙界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