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過頭,才發現那聲慘叫竟是一隻貓發出的。那隻貓蹲在窗臺上,月光灑在它身上,它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睛裡閃爍著血紅色的光。
我認得這隻貓,它是旅館老闆的寶貝寵物。奇怪的是,昨天我看它的時候還好好的,今晚它的眼睛怎麼就變成血紅色了呢?
那隻貓對我虎視眈眈,我看清之後,有些興致全無,本以為又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沒想到只是一隻貓。
我又重新打了水回去,給蘇瑤清洗雙手和腳。她身上的面板一沾水,就掉了很多銀屑,白茫茫地漂浮在水面上,掉皮後的面板像嬰兒嘴一樣裂開。
我暗自心驚,周大膽也嚇得不輕,他央求我說:“咱們還是送醫院去吧?她再這麼惡化下去,真的會有生命危險的。”
我也開始動搖了,雖說我知道醫生可能救不了蘇瑤,但他們畢竟是專業醫治身體的機構,說不定會有緩解症狀的辦法。
我和周大膽商量著怎麼弄輛車,送蘇瑤去醫院。周大膽突然指著窗戶,驚叫道:“有人!”
我唰地一下站起來,跑到窗前,外面空蕩蕩的,只有幾盞孤零零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哪裡有半個人影?
周大膽揉了揉眼睛,說:“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知道今晚肯定會出事,可現在大半夜的,根本找不到車去醫院。我們打了急救電話,尋呼臺說急救車都被派出去了,恐怕要等很久才能趕到。
蘇瑤的身體還在急速衰弱,我很擔心,她可能連兩個小時都撐不下去了。我當機立斷,決定我們輪番揹著蘇瑤去醫院。這裡距離最近的醫院有二十公里的路程,我們必須奔跑著才能趕到。
周大膽去廚房找了幾個饅頭,我們忙活到現在,又餓又累,啃了兩個饅頭,總算有了點力氣。
周大膽還在抱怨廚房的灶是冷的,饅頭一點都不熱乎,突然聽到有人驚叫:“著火了……著火了……”
我們都吃了一驚,周大膽出門一看,跑回來嚇得不輕,嚷嚷著說:“怪了,太怪了……廚房居然著火了……”
我也很吃驚,周大膽明確跟我說過,廚房的灶是冷的,這才多大一會兒,怎麼就起火了呢?
我們揹著蘇瑤出門,其他房間的客人慌亂地衝出來,走廊裡亂成一團。我在二樓朝下看過去,果然看見樓下廚房裡火光沖天,旅館老闆帶著一幫人拿著鍋碗瓢盆在救火。
我隱隱覺得不安,不敢在旅館多做停留,揹著蘇瑤離開了旅館,周大膽熟悉路,出來給我帶路。
這座偏遠的城市十分落後,過了晚上十點,路上連一輛計程車都沒有。我氣喘吁吁地揹著蘇瑤,我倆輪流換著揹她,半個小時就已經累得半死。
周大膽說:“我檢查得很仔細,廚房明明是冷的,為什麼會起火呢?”
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我心裡,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縱火,可週大膽卻否定了我的這個猜測。他從廚房出來,不過幾分鐘時間,就算有人縱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燒起來。
周大膽說得沒錯,窗玻璃突然破碎,廚房失火,灰貓眼睛變色,種種跡象都表明,有某種神秘勢力在我們背後搞鬼,我立刻想到了黑白無常這兩個傢伙。
可仔細一想,以黑白無常的性子,他們要是真的要報復我們,也不至於藏著掖著,直接來抓人就行了,我們沒了蘇瑤,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