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芽兒交流了一會兒,我終於取得她的信任,把她抱了起來。芽兒像只小貓咪似的在我懷裡沉沉睡去。
我喝了滿滿一壺水,漸漸鎮定下來,想起昏迷前芽兒對我施展的神秘刺紋術,還有她反覆交代的事。
如果我沒瘋,就證明她在我身上種下的術成功了。芽兒說,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她在冰水裡受了傷,沒辦法施展高明的刺紋術,面對氣勢洶洶的禁地高手,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唯一的辦法,是她用某種厲害的刺紋術激發我體內的無限潛能,潛能激發出來,我們就能得救。這是不是意味著,幹掉這二十多個刺紋者和獵犬的不是芽兒,而是我?
想明白這個問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先不說這二十多人都是頂尖的刺紋術高手,光是攻擊別人對我來說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我連架都不會打,更別說攻擊人了。這些讓芽兒都頭疼發怵的禁地高手,我這個菜鳥居然能幹掉他們,還手段這麼血腥,簡直不可思議。
可事實擺在眼前,禁地高手全部慘死,芽兒神志不清,我找不到任何一個見證人。能告訴我真相的,只有根據現實的推理。
我抱起芽兒想折返,在山壁上發現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芽兒的筆跡,寫的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心頭一震,芽兒是在暗示我,不要折回去,要一路朝前走。
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以我對芽兒的瞭解,她不會害我。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她一定是在非常緊急的情況下,才留字提醒我。
我轉身踏著滿地的屍體,朝山腹方向走去。經過屍體身邊時,我注意到這些蒙面人都穿著一身褐色衣服,和我們從地牢逃出來時撞見的黑衣巡衛風格截然不同,我猜這代表了他們在禁地的地位。
芽兒對黑衣巡衛輕鬆應對,毫不在意,對褐衣巡衛卻這麼緊張,想必這些褐衣巡衛比黑衣巡衛要厲害得多。屍體前面是成排的石階,石階非常陡峭,也越發狹窄,我一個人通行都得側著身體。穿過通道,前面出現一座山洞,洞前有座龜馱石碑,石碑上寫著幾個狂草大字,我文化水平有限,半天沒看明白。
走進山洞更奇怪,我進來時洞裡還是一片黑暗、空空如也,檢視石碑的工夫,洞裡已經瀰漫著成片的白霧,一片煙波浩渺的景象。
白霧很濃,我的可視距離不到半米,我膽戰心驚地試圖穿過這座山洞,平白無故起霧,我心裡很不踏實。
突然,眼前黑影一閃,我定睛去看,卻發現眼前空空如也,什麼黑影都沒有。
我揉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又陡然加快步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儘快穿過去為好。
同時,我也很奇怪,明明沿原路返回就能離開山洞,為什麼要冒險繼續深入腹地呢?從芽兒身上得不到答案,我只能寄希望穿過這座山洞,就能柳暗花明。
芽兒突然在我懷裡劇烈掙扎,我意識到不對勁,抬眼望去,就看到濃霧中,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我對面。他一身鐵甲,霧氣一點點勾勒出他的輪廓,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古人。
他手裡拿著一把碩大的長刀,戴著面罩,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面罩後面的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彷彿能一眼看穿人心。
我沉聲道:“你是誰?”
他竟然就這樣消失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沒看到他有任何動作,他的身影就已消散不見。
我衝到他站過的位置,前面只有茫茫白霧,別說人,連個鬼影都沒有。
緊接著,我腹部一陣劇痛,就看到一柄黑刀穿過腹部,鮮血噴湧而出,那黑影依舊站在霧裡,我看不清他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