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沾滿了血,立在石堆下,活脫脫成了個血人,不過這些都是狼的血。
其他狼瞬間藏進星羅棋佈的石堆後面,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燥熱的血液逐漸冷卻,心裡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這是第三座山洞,按常理,裡面的刺紋者應該比之前遇到的更厲害,可這十一隻狼甚至都不是刺紋者,普通人或許會怕它們,但對我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我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也許真正的刺紋高手還未現身,這十一隻狼,不過是刺紋者派來的先鋒。
確認狼群沒注意到芽兒後,我追了出去。在一連串的廝殺和生死較量中,我很快學會了先發制人,因為只有搶佔先機,才有更大的勝算。
奇怪的是,狼群藏起來後,我搜遍了整座山洞,卻連它們的影子都沒找到。山洞雖大,但除了石堆,再無其他障礙物,一兩隻狼藏起來還說得過去,可十隻狼全部消失不見,就太不對勁了。
在與殭屍的搏殺中,我發現自己速度極快。只要我凝神靜氣,用意念追蹤目標,就能以極快的速度趕到那個位置,比以往狂奔的速度快了幾十倍不止。
我找遍了八十座石堆,一無所獲,狼群彷彿人間蒸發,徹底沒了蹤影。
從邏輯上講,這根本不可能。狼的速度雖然快,對山洞也比我熟悉,但山洞裡亮如白晝,它們要是想出山洞,肯定會露出破綻。
可事實上,它們並沒有。
我不抱希望地來到第八十一座石堆前,這裡是山洞的最末尾,再往前,能看到幾十米外有個狹長的洞口,前方應該就是出去的方向。這麼一大片開闊空地,我一直留意著,它們要是想從這兒逃出去,很難逃過我的眼睛。
在最後一座石堆後面,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身材中等、面容消瘦的年輕人。他的穿著很怪異,彷彿是從上個世紀穿越而來,還披著一件民國時期的破舊長大褂,褂子上落滿灰塵,簡直像件古董。他看到我,露出笑容,熱情地打招呼:“已經很多年沒人進來過了,你是怎麼來的?”
這裡可不是外面的世界,每走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我立刻提高警惕,機警地反問:“你又是誰?”
年輕人衝我笑了笑,說:“我是山洞的主人,叫望風。”
“望風?”我讀過些書,知道望風在古代是偵察兵的別稱。他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出現在這殺機四伏的山洞裡,還告訴我他叫這麼個名字,我心裡怎能不懷疑?
年輕人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望風啊,很奇怪嗎?不過是個名字罷了!”
再糾結名字也沒意義,望風接著問我:“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進這座山洞的?”
這事說起來話長,我簡單總結了一下,就兩個字:逃命。
望風聽了我的回答,大笑起來:“你肯定在騙我。咱倆心裡都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玄門禁地的‘逍遙洞’,能進這山洞的人,大多九死一生。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人走到我這兒,你說你是逃命逃進來的?”
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還興致勃勃地說:“你能闖過前面兩關,禁地裡那些草包,誰還能奈何得了你?你還用得著逃命?”
聽到“逍遙洞”三個字,我的心猛地一緊。我們剛進玄門禁地時打聽過,聽說錢大膽就被關押在“逍遙洞”。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們四處尋找的“逍遙洞”,原來自己已經身處其中。
望風說得沒錯,禁地裡的高手和山洞裡的刺紋者比起來,確實不值一提。他根本想不到,我的刺紋術都是從山洞裡的刺紋者身上領悟來的。敵人越強,我就能領悟出越高深的刺紋術。
我尷尬地陪著他笑了笑,說:“‘逍遙洞’是用來關押禁地要犯的地方,禁地裡的人都知道。你說這兒是玄門‘逍遙洞’,該不會是在糊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