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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貴族日常——周聰登場

且不提這對太監父子,太子太師中書令公孫甫到山州請山州四老幫韓德說話。四老這裡很好說話,紛紛表示自當進京走一遭,請公孫甫放心去西海州。

一切談妥,公孫甫兩手空空去了西海州。

一路上鳥語花香,可惜時不時有流民在,聽口音是西海州的。

“難道西海州出事了?不可能啊?西海州富甲天下。怎麼會有流民?高元,去問問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高元回來:“令公,是柏茂河又堵了。他們又要收錢、抓壯丁修河了。”

“柏茂河修了幾十年了,幾乎年年小堵,不出五年就得疏通。唉,如果能疏通好了,且不提兩岸的良田不會被淹,航運也會便利。”

“令公所言極是。可惜司工府五十年沒能成功。”

“好了。這次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定要看看為什麼。吩咐下去,換便服。”

西海州是個很特殊的州,特殊到州一級沒有一個職員,各郡國都直接向朝廷負責,郡守和諸侯直接向中書閣提交奏摺。和其他州有州牧負責民政,刺史負責監察,節度使負責軍事不同。而柏茂河又是個穿越六個郡國的河流。治河事宜沒有統一排程確實是個重大缺陷。這一點公孫甫是知道的,可惜西海州提供了天下三分之一的賦稅和近七成的王室收入。給誰統一排程西海州都會引起天子的忌憚,所以公孫甫知道也從來沒有提過。

不過西海州下有個同名西海郡是當地最富庶的郡。郡守又被加了官,比其他郡守和各諸侯官大一級。還是去看看他有什麼意見吧。

那西海郡郡守唐適之是唐秉忠的同宗族弟,平日有三大愛好:飲酒,狎妓,音律。為政一方講究無為而治,放權任賢。他曾經創造連續宴飲三個月不辦公的記錄,心甘情願被郡長史架空。

這天,他宴飲要回來了。只見他騎一匹黑馬,沒精打采似睡非睡似醉非醉地低著腦袋任由隊伍往前走。前後簇擁的都是當地名士,都紛紛騎著白馬。

在隊伍最前面的是富春侯世子孫羽,他被先王私下指婚給王孫華芳。雖然只是口頭承諾,沒有留下詔書,不過卻是和王孫華芳見了面,相互之間感覺也不錯。大家也認為這段姻緣必將水到渠成。只是當時先王指婚的時候華芳才五歲,所以他只好單身到現在。

他現在在西海郡擔任中郎將執掌西海郡軍務。而西海郡這地方經濟發達,連賊都沒有,所以這中郎將當得著實無聊,也就陪著太守唐適之鬼混。算算時間,和女友華芳一年沒見面,三個月沒有收到華芳的信。“唉,小姑娘果然不穩定。”前面兩次回信算時間是收到馬上就回復,之前更是主動來過好幾封信,而這次三個月沒有回覆過,也沒有主動來過信。難道堂堂富春侯世子要被一個小姑娘玩弄於鼓掌?想到這裡揮鞭策馬,在這鬧市中走馬了。

軍官和衛兵們趕緊疏導人群避開他。雖然鬧市走馬依律要杖三十,不過作為西海郡最高武裝掌握者,誰也不會去打他棍子。

西海郡的人也都知道這位世子,紛紛認倒黴躲開他。平日裡這位世子風度翩翩平易近人,今天突然撒酒瘋,反常必妖嘛。一時間整個街道一片狼藉,老幼婦孺有躲避不及者,多被他皮鞭抽中,百姓不敢怒。

人群中有個背米的青年被他一鞭子抽在手上,手一鬆,米袋掉到了地上。本來,和攤位被打翻的相比,和被抽中臉毀了容的人相比這點損失相對較輕。不成想跟著疏導人群的一個軍官卻主動上前幫他把米袋子撿了起來,另一個軍官看到了也圍了過來把他扶起來。

幫忙撿米袋的是曾經的富春侯國世子中庶子司馬信:“恩公,怎麼在這裡?”

“是啊,恩公從縣令任上調走,不知去向,怎麼在這裡?”扶他起來的是司馬信妻子的族兄英晃。

“原來是兩位都尉,一言難盡啊。”十指連心,手指頭被抽中的感覺不好受,看樣子米袋是提不動了。

“恩公,我去交待一下,去去就來。”司馬信拱了拱手,到路邊叫了輛牛車過來。又去尋另一位軍官。

英晃扶這青年上牛車坐,那青年推脫:“只是傷了手指,沒有傷了腿腳。”

“恩公總要去見見郎中。再說我倆許久沒見恩公,總要報答一二。”

“英都尉,做縣令,治河防洪是我的本分,說什麼報答?”

“恩公哪裡話。若不是恩公,淳化縣遭了災,我英氏一門破財是小,損失人丁是大。況且恩公治河有成,鄉里從此風調雨順,百姓得以安居。恩公是整個淳化縣子民的大恩人。家母教訓:父母官父母官,周府君就是父母官。”說話期間已經把米袋上了牛車,扶那青年做好。

這時司馬信也回來了:“我家君上也曾說周府君惠民之臣,當為富春百官之楷模。拙荊也說有周府君在,父母兄弟不必擔心。”

命車伕趕牛車去附近郎中那裡,感謝的話說完,司馬信再問:“恩公怎麼在西海郡?”

“從淳化縣任上下來,調西海郡工商主事。前些日子韓太尉下獄,範長史說我是韓太尉舉薦的,果然辦事平庸。給了個庸官當下的評語,免職了。”

“混賬東西。縣令出身的郡主事要上報才能免職,西海郡直歸朝廷,免恩公職位要上報中書閣吏曹。”司馬信覺得剛才孫世子這鞭子下去可有了大因果,忙替恩公鳴不平,“我去和世子說說。”

“孫將軍今天怕有什麼事才和往常不一樣吧?我到不怪他打了我一鞭。只是酒後走馬,打了這麼多百姓,非人君之所為。孫將軍是富春世子,將來掌一國社稷,治一方百姓,當有親民近民之美才是。”

司馬信臉皮一紅:“孫世子酒醒以後一定會派人給恩公謝罪。”

“不必給我謝罪。當給這一街的百姓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