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雪立即伸手,動作優雅地重新給她將空了個茶盞倒滿。
蘇容端起茶來喝,抿了一口,問他,「你可有心儀的表姐表妹或者世交家的青梅竹馬小妹妹?」
夜歸雪一怔,當即明白了蘇容問的是什麼,搖頭,「沒有。」
「沒有嗎?」
夜歸雪肯定地搖頭,「沒有,夜家家風清正,不興私相授受,五年前,王便找到我,彼時我十三。從答應王尚主那一日起,歸雪更是三省吾身,潔身自好,不止沒有王女說的這些,屋中也沒有女婢,更無通房侍妾,王女放心。」
「五年前啊,那麼早。」蘇容輕嘆了一聲,看著夜歸雪,「你該早來的。」
夜歸雪愣住,忽然明白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白,低聲說:「本來是該三個月前來大梁的,但當時王庭有一樁棘手之事,事關軍中,便晚來了三個月。」
蘇容不再說話。
就是晚的這三個月,她母親給老護國公書信一封,誰能想到,老護國公便把周顧親派去了江寧郡?
那時,她還不知自己的身份,沒想退婚,所以,感情嘛,多少搭進去了點兒。
夜歸雪抿唇,從袖中又拿出一物,遞給蘇容,「就為了這個,歸雪晚來三個月,能否以此物重量,懇請王女原諒。」
蘇容看著他手中事物,問:「這是什麼?」
「南楚西京叛亂,歸雪平亂,這是西京的十萬兵馬虎符。」夜歸雪輕聲說:「王說,平亂是我之功,將虎符賜給了歸雪,歸雪謹以此物,作為聘禮,聘王女可好?歸雪願與王女,共謀南楚社稷,除女幹佞,興萬民。」
蘇容頓住,「十萬兵馬的虎符啊!」
她笑了一下,「南楚如今一共養了多少兵馬?」
「三十萬。」
「都在誰手裡?」
「京麓有十萬兵馬,在王的手裡,西京這十萬兵馬,本來掌握在大將軍孫孝淵手裡,但孫孝淵忽然暴斃,副將反,西京亂後,歸雪奉王密詔,前往西京,用了三個月,平亂後,西京兵馬便落在了歸雪手裡。」夜歸雪不提平亂經過,只簡略道:
「剩餘十萬兵馬,南宮家掌五萬,另外五萬,分散各地。」
蘇容點頭,這十萬兵馬的虎符,夜歸雪雖然不說,但她也知道得來不易,她今兒若接了這虎符,便是同意了夜歸雪的聘禮,那婚約就成了。
但是她有理由不接嗎?
蘇容覺得她沒有,她去南楚奪位是定局,而十萬兵馬,正是她所需,南楚王她這個親爹給他培養的夜歸雪,真是處處都踩在了她的心坎上,容貌才華,本事能力,還有這丟擲的誘惑力,真是一等一的。
周顧跟他比,還是一塊璞玉呢!
雖然晚了三個月來尋她,又有什麼關係?那麼點兒的感情,早被她餵狗了。
她頓時笑了,伸手接過這枚虎符,「我答應你了!」
夜歸雪猛地抬頭,似乎沒想到她這般痛快乾脆,一時怔住。
蘇容摸了摸身上,沒戴什麼信物,索性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遞給夜歸雪,「暫且做信物,改日拿更好的給你換。」
夜歸雪連忙伸手接過,似有些無措,又有些臉色微紅,一雙清澈的眸子裡似還有些茫然,雖然他做好了準備,是有備而來,但也沒想到,她如此配合,他還以為,要多費唇舌,或者多費工夫,就如收服那十萬兵馬一樣,耗時耗力險些丟命。
「怎麼?你這是什麼表情?」蘇容有趣地看著他。
夜歸雪攥緊手中的簪子,一時間難以定下心神,幸好多年磨鍊,讓他還能穩得住,平聲說:「我以為,王女是要仔細考慮的。」
「沒什麼好考慮的,夜二公子名動天下,你願做我的青雲梯,我自也願接你的聘禮,與你共南楚社稷。」蘇容彎唇一笑,拾起令牌和虎符,塞進懷裡,起身欲走,見夜歸雪怔怔地看著她,她又回身,彎腰,湊近他,伸手拍拍他肩膀,懶散又灑意,「我走了,你的茶沏的極好,我改日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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