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眸光閃出一絲探究,這李放天性風流,對他圖謀不軌的女人下場很是悲慘,但若是一旦成為了他的女人,卻又從來都是寵溺有佳,所以大齊國才有那麼多的女人冒各種風險接近他。
李放這二十多年的生活裡,可以缺銀子,可以缺朋友,但卻從不會缺女人,而且都是女人主動接近的他、誘惑的他,從未聽說過他強要過哪個女人,若是明月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例外”可不是什麼好事; 若是明月隱瞞了什麼事情,看李放惱怒其未婚夫君的態度 ,也不是什麼好事。
魏知行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落落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明明獵到手的獵物,突然旁邊虎視眈眈的站著一隻強大的老虎,還是王者之王的那種,他這隻獅子突然就有種想要亮爪、捍衛獵物的感覺了。
感受其危險的氣息,明月小心翼翼道:“那個,魏大人,可否將民女扔到柺子衚衕,我姐姐在那裡等我一起回家。”
“回家?”魏知行臉色一肅道:“惹毛了李放,你有命出城嗎?”
明月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道:“民女不想麻煩大人......”
“不是已經麻煩了嗎?!”
明月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心裡一拱一拱的火氣,低眉順目道:“那總不能麻煩大人一輩子吧?”
魏知行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總不能說“是”吧?心裡卻有個聲音不住的慫恿自己答應著。
看著少女一臉委屈的模樣,小小的額頭上因喝了薑湯而變得汗浸浸的,上面因年少而起的兩顆小豆豆,此時因汗浸竟變得分外清晰,不僅不難看,反而顯得分外的紅潤俏皮。
男子心中不由得不落忍,仔細回憶著自己的火氣出自哪裡,好像是從聽說李放認得她、聽他說“她才是淫賊”開始,到在她身上發現了李放的匕首,再到她說李放要納他為妾,所有的火氣就如同火山下的火山岩一樣,攢著攢著就爆發了。
魏知行的腦中甚至浮現出上次殷明月當街“淫”他的畫面,只是當主人公一瞬變成了李放的模樣時,他就要抓狂了。
魏知行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嘶啞著聲音道:“這是在朝堂之外,請別叫我大人;我不是書院的先生,也別叫我先生。”
明月怔了半刻,想及上次在山上還算和諧的幾日,臉色一窘道:“義父......”
魏知行鼻子眉毛又要皺到了一處了,明月剛要改口,只聽街上已經吵吵嚷嚷開來,夾雜著女子嚶嚶的哭訴聲。
明月的耳朵登時就立了起來,大喊道:“停車,快停車,是翠兒姐姐。”
不等車廂站穩,明月當先從車轅上跳了下去,提著袍角就向慘烈的哭聲飛奔了過去。
魏知行和魏來、魏炎只得追隨在後。
一直跑到那許家豆腐坊門前,如今的許家豆腐坊已經改換門庭,起名叫了柴大豆腐坊,管理豆腐坊的,仍是許二,幫磨磨做豆腐的,卻是許二的上了年歲的老孃許氏。
豆腐坊門前凶神惡煞的站著幾個人,明月打過交道,正是上次許家門前發賣許家人的“豺狼”柴啟和他的混混手下
上次,柴啟捱了魏知行一頓胖揍,在炕上躺了不少時日,前些日子才下了炕,因為得罪了魏知行,在衙門那偷偷使了不少銀子,這幾日才出來耍威風、吆五喝六。
不出來不知道,一出來才知道這許二揹著他私藏了五兩豆腐的利潤,不到半天就將這五兩銀子全賭輸了,最可氣的是,竟然沒到自家開的賭場賭,肥水生生流了外人田,這讓他怎不氣惱,於是乎,他氣勢兇兇的就來懲治許二了。
再說小翠與明月分手後,聽了明月的話,將銀子全都換成了雜麵送到了姑夫李老伯家,一家人歡天喜地的相聚,又哭又笑,說起小翠和松兒在殷家過了日子,柳氏不勝唏噓,根本就沒想到還能有和女兒再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