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兒聽了雙腿猛的夾緊,用手緊緊的扣住了某處,宋嬌嬌眼色一凜,偷偷扯過劉氏,在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
劉氏也狐疑的看著明松怪異的行為,小心翼翼的問松兒道:“明松,你還記得是誰打傷你的嗎?”
明松搖搖頭,眼睛裡滿是驚悚。
劉氏拍了拍明松的肩頭,繼續問道:“明松,你身上哪裡疼?”
明松還是搖搖頭,眼睛乾脆閉上了。
劉氏去扯明松的手,明松嚇得“嗷”叫了一聲,縮到炕裡去了,任劉氏怎麼哄也哄不出來。
殷才探了口氣,對郎中道:“郎中,您就按症狀開方子吧,先褪了燒再說,如果問出什麼來,我再去請您。“
郎中點了點頭,將尋常的傷寒藥開了一些,又填了一些普通的褪燒藥,一幅藥下來就要七十五文錢,宋嬌嬌的銀丁香勉強夠一天的藥的,明日若是再開,卻是沒銀子了。
殷才低聲對嬌嬌道:“回去我向娘要點兒。”
宋嬌嬌搖搖頭道:“你別去要,娘和明月的嫌隙結的不是一天兩天,對三房成見大,更不認松兒這個孫子,你是要不來藥錢的,我還是向姑姑借些吧,就說是我用,她心情好了也許能借個一幅、兩幅藥錢。”
二人憂心忡忡的回了家,宋嬌嬌忐忑的向宋氏開口借錢,說是嘴這兩天犯酸,想吃幾顆蜜餞,宋氏偷偷落下了五兩銀子,心情正好,竟大方的借了一百文,驚得宋嬌嬌以為對面坐的不是她的姑姑宋氏。
家裡被盜了,大閨女交給自己的所有的銀子被偷了,小兒子嚇得不開口說話,看病的錢還要勞煩小叔子和媳婦去借、去騙,劉氏的心情可想而知,即自責又擔心,索性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了。
明月回屋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情景。
明月嘆了一口氣,背對著劉氏道:“娘,你只知道關心明松, 你就不想知道我和翠兒為啥回來晚了?你的眼裡只有兒子,就沒有我這個閨女嗎?我可是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劉氏一聽,猛的一咕嚕從炕上坐了起來,看到小翠披著一件白狐狸皮,裡面衣裳不整的,明月的身上也灰撲撲的,如同在泥坑裡打過了滾的毛驢,不由心驚的將明月和小翠扯到跟前兒,從頭髮尖檢查到了腳趾頭,見無礙才稍稍放下了心,不無擔心道:“你倆咋這麼晚才回來?”
明月這才在街上小翠被豺狼調戲,二人遇好心人脫險的事兒說了一遍,自然是挑自己認為能說的說。
劉氏嚇得心再度糾結起來,心臟在一天裡,如同被鼓猛錘,一痛一痛的,難以自抑。
明月搖指著院子道:“娘,明松傷了,你該堅強才對,你怎麼如此鬱結於心?”
劉氏捶著胸口,苦悶道:“娘心裡沒縫兒啊!你苦熬苦業的攢些銀子,交到我手裡,我沒放好不說,都被偷了,小松兒又沒錢看命,又不能開口說話,這讓我,讓我可怎麼活啊。”
明月將松兒身上的銀子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推到孃親面前道:“娘,我身上還有三四十兩銀子呢,松兒的病不是錢財的問題,他這是被嚇著了,心病還得心藥醫,我來和他談談。”
明月安撫了劉氏,坐到明松面前,沉靜著臉笑道:“松兒還記得姐姐講的《西遊記》嗎?”
松兒默默的眨了眨眼,算是回應了明月。
明月笑道:“松兒,孫悟空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到西天求取真經,遇到的妖魔鬼怪無數,它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遇到難題的時候,他會去找誰?”
松兒的眼睛動了動,明陽替他答道:“找觀世音菩薩。”
明月豎了下大指表示讚許,繼續道:“連孫悟空那麼厲害的齊天大聖也會有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何況我們這些普通人呢?現在,我就是觀世間菩薩,明松就是齊天大聖,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明月盤腿坐在炕上,左手舉著水碗,右手舉著一隻筷子,一幅觀世音菩薩打坐的模樣,用筷子醮了水,在明松頭上方一點,一滴水就這樣滴在了明松的小臉上,清清涼涼的。
只聽明月沉聲吟訟道:“悟空,本尊賞你降魔仙脂露,在你頭上點一點,你只要說出那個惡魔的名字,她就會被立即被收到玉淨瓶中,永遠不能跑出來為禍人間!為了人間正道,為了世界和平,請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明月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傳銷騙子,打雞血般在誘拐兒童犯罪,松兒的臉果然鬆動了,一臉膜拜的看著明月,挺起了小胸脯,如鬥戰聖佛一般一字一頓道:“惡人就是”
一屋子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終於開口說話的松兒,無數雙眼睛盯著等著聽著這個答案。
明松又捂了捂某處,下定了好大的決定,才肅然答道:“惡人就是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