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越看得津津有味的拈了一口唾沫星子,拈著紙頁翻看著圖冊,即使不認得上面的字,但是圖卻是他見所未見的維妙維肖的畫,還頗有立體感,像要走下來似的。
明月心中不住祈禱,但願成越別和明松一樣是個問題寶寶,這要是問出來,她如何回答?據實?好像她還沒開放到和一個老年男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探討人類的起源問題;撒謊?有圖有真相,當對方是個不如明陽和明松的三歲小孩子一樣好忽悠嗎?
在明月心跳如雷和緊張的眼色中,成越如期的抬起了頭,揚起了第一頁滿是“蝌蚪”找“房子”的圖,綻放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道:“大月月,這是新的吃食嗎?小蝌蚪能吃嗎?像你上次做的蛋包飯一樣?”
呃......明月認真的看了看成越無比認真的臉,心中默唸:果然比明松和明陽好忽悠。明月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答道:“這道菜叫蚵仔包,裡面是一粒粒整顆的牡蠣,外面是麵皮,油煎即得,香酥可口.....”
明月閉著眼睛往下編,一陣陣作嘔,正是應了那句,自己釀的苦果,再苦也得吞。
成越翻開第二張圖,這是一張全祼的男子身像,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著各個部位的名稱。
明月頭低得不能再低,自己總不能說這是“人肉叉燒包”吧?
成越已經一臉欣喜的指著這張圖,笑道:“大月月果然是個上進的好徒弟,為師沒有看錯你。這穴點陣圖畫得唯妙唯肖、如臨其境,看這亶中穴、這任脈穴......”邊說邊嘖嘖稱奇,手指點指著裸男的胸口正中和小腹下方,離緊要部位只隔了一指頭。
明月的額頭已經浸了汗,被成越說得半天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自己不僅沒被扣上“好色”的名頭,還要被安上“好學”的帽子,師傅,不是你錯看了我 ,是我錯看了你吧,你才是那個穿越來的現代人吧?什麼腦回路,單純得也太無邪了吧?
成越已經翻開第三張圖,一張*的女子圖,成越終於後知後覺的臉紅了,訕訕笑道:“呃,男子的穴位和女子的穴位不同,明月勤學是對的。”
翻到第四張圖,是一張某部位的擴大圖,成越終於不淡定了,刷的一下扔下了冊子,明月搶先一步接了過來,死鴨子嘴硬的辯解道:“這是遇到極度危險時所用的招勢,剛剛就用上了,才得以保住一命。”
成越臉色古怪的看著肢體不全的老虎,終於明白明月剛剛老虎的慘叫因為什麼,明月扔掉的是什麼,“撩妹兒”吃掉的又是什麼。
陰沉著臉道:“剛剛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不怪你,以後這種招式少用,不,是打死不能用,你是個女娃子,這樣名譽不好......”
明月也被激起了怒氣,不由得反駁道:“名譽哪有小命重要。”
師徒二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大有互不相讓的氣勢。
明月氣篤篤的自己上手剝虎皮,因為是第一次剝如此金貴的皮毛,恐破了虎皮不值銀子,所以很是小心翼翼,即耗時又耗力,全部剝下來時,已經臨近黃昏了。
明月將虎肉割下來一大塊放在簍子裡,其餘的留給成越吃,將虎皮也捲了卷,放在簍子最上面,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下山。
她的氣勢不錯,耐何連跟著她上山的兩條狗都不理會她,躲在牆角親暱的互舔著,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像,本來氣勢磅磗的明月登時矮了半截,誰讓那虎鞭是自己給喂的呢?最魁禍首隻能是自己,連狗都怪不得。
明月生怕自己看到什麼長針眼的東西,不理會帶傷仍“你儂我儂”的二狗,灰溜溜的獨自下山了。
見到明月揹回一隻虎皮和虎肉來,劉氏如喪考妣的看著明月,甚至可以篤定,自己家的閨女以後別想嫁人了,能柴刀劈死老虎,哪個男人還敢娶?
明月則無所謂的將虎皮洗淨,放在外屋裡晾著,幹了以後就可以求韓興幫她硝好賣掉,聽說,三年前柳河村的五個獵戶聯手殺死過一隻老虎,光皮就賣得了六十兩銀子,每家分得了十多兩,自己這一隻怎麼著也不會比那隻差。
明月難得的心情好,陪著明陽和明松高唱著“兩隻老虎跑得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撩漢”和“撩妹兒”仍沒有回來,可見廝混得多麼開心,已經“夜不歸宿”、“樂不思蜀”了。
明月嘟著嘴,想繼續在家做畫,不妥;上山,又不願意這麼快與成越結束冷戰,思前想後,就奔了北麓成越原來住的樹上的木屋處。
木屋上除了冰冷一些,倒是無人打擾,連用了兩天時間,明月終於完成了她的“宏篇鉅製”《御貓經》。
明月伸了伸懶腰,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襲遍全身,只要拿著它去求駱平幫她買硨磲,駱平不看僧面看“貓”面,也會幫她從別的地方買回來的。
明月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是日頭往下落的時候,伸了伸發麻的雙腿,走下樹屋,決定回家。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四周靜漠了下來,連一隻飛鳥也沒有被驚起,明月深深嚥了一口唾沫,手不自覺的伸向了荷包裡的一大把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