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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老宅的大禍

魏知行一巴掌拍落魏炎要把脈的手,被“石膏”和“明礬”氣得心裡的火蹭蹭蹭不受控制的向上竄,想壓也壓不住。

這殷明月夠“貪心”和“善心”的,將上等的玉化硨磲粉換成了尋常的石膏明礬粉,貪沒了他近二百兩銀子;考慮自己會暴怒生氣“上火”,甚至會喋血,乾脆給自己準備了對症的“止血去火”藥,殷明月,你行,你真行!!!殷明月,欠我的,遲早要還給我!!!

魏知行氣惱的將脫換下來的衣裳褲子、被子統統扔在了地上,被一起帶落的,還有那綹半長不短的黑髮,男子撿起來,想要扔進灰燼裡,卻終是沒有扔出去,那好聞的髮香,如那畫像般,絲絲縷縷的滲進了男子的心中,不招即來,揮之不去,來得這樣的猝不及防、又是這樣的跌跌撞撞。

......

如今將近年關,又是北方最冷的時候,除了上山打獵的人家,尋常的村民家早就開始了貓冬兒,直到天大亮了才會起炕,有一家人卻是不同,正是殷家老宅。

一個瘦小的身影在院裡忙來忙去,一會兒給主屋燒炕,一會兒給豬熱食,如一隻永不知疲倦的黃牛,直到累得精疲力竭。

殷才心疼媳婦,推開門,拿著一把大掃帚,掃著院裡新堆積的雪,掃到伙房門口,溫潤的對著宋嬌嬌笑了一笑,在他的認知裡,能娶到這樣一個勤勞、善良而又利落的媳婦,是他殷才的福氣。

宋嬌嬌回了一個苦澀的笑,強撐著站起身子,對著殷才向外揮了揮手。

殷才臉色一暗,因為知道,如果他駐足駐得久了,或者是幫宋嬌嬌做女人的活計,孃親的罵聲就會如影隨形,似附骨之蛆,想塞住耳朵都難,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而殷才又不能忤逆孃親,到頭來倒黴的永遠是宋嬌嬌。

正是應了那句話,牆倒眾人推,鼓破眾人捶,翟氏討厭和欺負宋嬌嬌,全家便無一人和宋嬌嬌親近,更別說幫說一句話了。

宋氏雖說是宋嬌嬌的親姑姑,但也惱恨她選了殷才沒有選擇明朝,害得明朝已經兩個月不歸家;冷氏樂得自掃門前雪,哪管宋嬌嬌瓦上霜。

宋嬌嬌擔著一大桶豬食來到豬欄前,大肥豬歡喜的撲上來,“吭哧吭哧”的叫著。

前幾個月,老宅因殷明雲被納周家妾得了不少銀子,相對往年日子寬綽一些,所以周家養了頭大肥豬,準備這兩天就殺了,一半用來送周家等幾戶節禮,一半則是凍起來,能吃上大半年。

宋嬌嬌難得的笑了笑,用葫蘆瓢敲了豬頭一下,氣道:“你也不笨啊,知道不趁熱吃一會兒就凍上了,唉,你比我的命好,等我吃飯上桌的時候,殘湯剩飯都結了冰碴兒了。”

宋嬌嬌回味起明月遞給她的那隻雞蛋麵的大饅頭,感覺口齒生津了,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肚子,嘆了一口氣道:“兒子,先忍忍啊。”

喂罷了豬,宋嬌嬌又拿著秕穀扔到了雞窩棚子裡,嘴裡“咕咕”的叫著,幾隻小雞撒歡似的跑來。

只有在此時,宋嬌嬌的心才不是空虛的,因為有些話,她不敢對殷才講,只能對著這些雞啊豬啊大吐苦水。

正喃喃的嘀咕著,院門“嘎吱”一開,一人探頭探腦、躡手躡腳,宋嬌嬌看了不由一喜,忙上前道:“表哥,你回來了?”

殷明朝小臉閃過一絲不悅,殷才聽了宋嬌嬌的話,掃帚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趕到門前,笑道:“明朝,你可下回來了,走了這麼長時間,你奶都愁壞了。”

殷明朝臉色一曬,還沒想好怎麼答話就被人從後面一個猛推,直愣愣的撲向宋嬌嬌。

宋嬌嬌身懷有孕,這要是被撲實了難免有閃失,殷才一直子攬過宋嬌嬌,閃身讓過了飛撲而來的殷明朝,如狗啃泥般的跌在了地上,鼻子登時就出了血了。

身後閃出四五個人來,個個兇相必露,手裡提著長棍,為首之人更是趾高氣昂,不屑的看著簡陋粗鄙的農家小院,頗為惱火道:“殷明朝,你比那許二強上那麼一星半點,不過剁不剁手還要看你家人的表現了。”

殷明朝嚇得一哆嗦,腦中閃現出許二被剁掉左手手掌鬼哭狼嚎的驚悚場景,忙跪在地上道:“柴爺,您行、行行好,這一百兩銀子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兒,小的一會兒還您就是,別再驢打滾了。就看在、就看在那天、那天柴家豆腐門前的大爺面兒上行不?”

殷明朝將“那天”、“大爺”兩詞咬得分外清晰。

柴啟臉色更難看了,嘿嘿笑道:“好小子,挺會察言觀色啊,知道本大爺怕了那天的魏閻王,想用他壓制我?你當老子瞎了不成,那魏閻王是挺重視你的,若不是那女扮男裝的小娘們攔著,說不定你都死個七回八回了!在那閻王手裡,老子連只螞蟻都不如,你卻連螞蟻的屁都不如。少廢話,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