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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孵出小豆崽

懲治了蘇宏圖,明月歡快採摘了滿滿兩樹頭的黑枸杞,決定曬好了全家泡茶喝,望著望不見頭的林子深處,腳步躊躇,想要邁進去尋些吃食過冬,又恐遇到豺狼虎豹侵襲,正猶豫間,眼前一道細長的身影兒一晃而過,百鳥頓時呼嘯而起,帶起陣陣秋風,嚇得明月飛一口氣跑回到村邊,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回頭張望,影像杳杳,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形已經不知所蹤。

明月長舒了一口氣,這森林深處,就如同萬丈深淵,充滿太多的未知,尤其是黃昏後的暗夜,人若是身臨其中,簡直是種活受罪,彷彿魑魅魍魎隨時侵襲而來,令人膽戰心驚。

明月突然更中同情起黑毛怪來,是多少兇險、多少苦難,才練就了他一身的飛躍騰挪的本事,不畏野獸,不懼猛禽。

明月不敢再做逗留,匆匆趕到家中。

家中,不知何時,劉氏己經運了好幾大捆的麥秸,堆放在韓氏父子偷偷幫搭的草棚子中。

明月回了院,才後知後覺明月又偷跑了出去,劉氏又是一陣碎碎念。

明陽身量不大,背上卻揹著比她還要龐大的麥秸捆,臉色累得通紅,不見半絲的愁苦,見到明月更是笑得綻放了笑臉。腳下踏著的鞋子,大腳趾不聽話的拱了出來,腳指尖被秋風吹得通紅。

時過金秋,天氣薄涼,一家人仍穿著單薄的衣裳,臉上不見半分愁苦,對生活的無奈已經司空風慣,並學會默默忍受,這種只求活著的低廉生活更讓明月感到酸楚。

第二日,明月起了個大早,沒有和劉氏說明,獨自一人揣上了懷裡的十兩銀子,直奔鎮上,走了幾個時辰的路,竟未覺得疲累,只覺得心情如此的沉重。

奔向布莊,直接買了兩大捆的棉花、一匹青布、兩匹藍布,足足花去了四兩銀子,看到街邊有賣糖人兒的小攤子,裝了兩個小糖人兒,準備送給明星和明陽一人一隻。

糖人怕粘在一處,明月身後揹著一大揹簍的棉花,身前抱著三大匹布,一邊手掌拿著一個糖人兒,如同一個“龐然大物”在街上蹣跚前行,視線也受了阻礙,一不小心踢到了一物上,嘩啦啦散了一地。

明月慌忙放下藍布,定睛一瞧,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唉聲嘆氣的撿著散在地上的黃豆,老漢一臉愁容的撿著豆子,明月連連道歉,彎腰也加入了撿豆子行列。

二人忙活好一陣兒,才堪堪撿得差不多,老漢累得直不起腰,用手使勁兒揉著,臉上無限疲色。

明月甩著撿豆子撿得發酸的手掌,愧疚的扶著老漢,連聲道歉:“老伯,對不住,抱著布匹沒看清路,拌著您了,您老看看豆子夠不夠,缺多少我給您老補上。”

老漢看著明月,嘆了一口氣,正了正裝豆子的袋子,哀聲嘆氣:“小姑娘,本來就是沒人要的東西,怎好訛你的銀子?俺孫子剛剛滿月,不能做那缺德事兒,給後輩留業障。你走吧。”

明月狐疑的看著個個粒大飽滿的豆子,實在不解這麼好的豆子,怎麼就成了沒人要的東西了?豆奶、豆腐、腐乳,隨便拿出一樣來,都是後世喜聞樂見的吃食,這時候種黃豆的稀少,更是大受歡迎才是正理兒。

明月想著,便將問題問了出來。老漢閒來也無事兒,心裡又是煩悶,索性坐在路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明月說起事情的經過來。

老漢姓李,岳父經營著一家祖傳的豆腐坊,做出的豆腐滑嫩爽口,十里八村都愛吃,也賺了不少銀錢,為了接濟閨女,也為了豆腐坊的原材料供應,包括老漢媳婦在內的幾個閨女家地裡全都種了豆子。

李老漢心眼實誠,不想自己獨自賺錢,發動自家的兄弟家也種黃豆,年底都銷售到岳父家,週而復始的幾年時間,老漢家和兄弟們都賺了不少銀錢,老漢又買了不少地,都種上了黃豆。

怪只怪去年的時候岳父死了,豆腐坊傳到了小舅子手裡,小舅子是個好賭的,不知怎的就讓人下了套,不僅輸掉了整個豆腐坊,連祖傳的做豆腐工藝也輸了。

新買家是鎮上有名的地頭蛇“豺狼”柴啟,將收黃豆的價格來了個攔腰斬,價格由八文錢一斤,一下跌到了四文錢,老漢恨柴啟使詐坑自有小舅子,更恨柴啟趁火打劫,低價收購黃豆。

老漢沒什麼,跟著他種黃豆的兄弟們不幹了,都找老漢算帳,老漢頗為仗義,用自家的存銀,將所有跟著他種的黃豆人家按八文錢收了上來,到後來已經是囊中羞澀,改用家中的糧食、首飾換黃豆,漸漸捉襟見肘,唯一的財產只剩下滿滿一庫房的黃豆,如果再不想辦法賣出去,他們一家十幾口只怕要靠吃黃豆過活了。

萬般無奈之下,老漢自己揹著一袋子黃豆,準備到菜市場碰碰運氣,看有沒有準備冬日裡生豆芽吃的人家買黃豆。

八文錢一斤,一袋子大概一百斤的樣子,不過是八百文錢,不到一兩銀子,若是生了豆芽,冬天也能打個牙磧,當個菜吃。

明月心活了,有心想買,卻因不知道能不能僱上車運回向陽村而犯愁,老漢聽說明月想買黃豆,嘴巴樂得快裂到了耳根兒,笑得滿臉的褶子如同被熨斗熨開了一樣,愁雲早己不見,“小姑娘,你若是想買,老漢的大侄子就是個貨郎兒,各個村竄活兒賣貨,你若是真心想買,明兒個就讓大侄子送到向陽村去,錢給他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