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人用著,確實看著挺孃的。”明月只得接受事實。
“駱平,你這皂角也太扎人了吧......”
“駱平,你這巾子顏色也太深了吧......”
“駱平,你這衣裳款式太差了吧......”
......
駱平毛筆一頓,看著自己滿篇寫的不知所云的書法,歪歪扭扭,遇風則倒,哪裡還有清奇傲骨的模樣? 都是因為,因為外屋裡的小傢伙,洗個澡也不消停。
駱平輕舒了口氣,站起身來舒展了下懶腰,不知是內間的房門沒有關緊的緣故,還是自己站起時帶了一些風力,那門吱呀一聲,輕輕欠開了一條縫隙,好在浴桶是在床榻一側,自己是在轉角,不擔心自己看到的問題。
駱平舒了一口氣,避嫌似的轉過了頭,看著百寶格內自己收集的寶物。
眼睛最後卻是停留在桃心刀上,再也移不開。
那刀閃著森森的光,透過門縫,完好的折射了外屋床榻邊的景像。
小妮子胸部以下裹著寬大的巾子,好看的肩膀裸露在外,好看的鎖骨如同蝴蝶的兩隻翅膀,上面籠罩著細密的水珠,晶瑩而剔透。
下面露出半截白晰的小腿,不盈一握,卻又似乎充滿了力量。
腳掌分出的十個腳趾,如同花兒的十個花瓣,圓潤而美好。
小妮子手臂輕挑,在衣櫃亂翻一通,拿起一件褐色的長袍,搖了搖頭,碎碎念道:“這件不好,和王豐一個顏色,像一個市儈商賈。”
又拎起一件寶藍色的長袍,又搖了搖頭,碎碎念道:“這件也不好,和駱平一個顏色,看著像情侶裝似的。”
又擒起一件深藍色的長袍,這回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件還可以,勉強過關。就是大了些。”
明月又挑撿出一套白色中衣中褲來,將手挑開巾子,瞬間落了地。
駱平的心登時忘了跳動,眼睛忘了眨,無數的汗珠如泛了洪水般,從四肢百骸一同向外湧出,汗浸浸的好不難受,鼻翼下一股子腥味兒傳來,駱平伸手一抹,登時慌得不能自矣。
見小妮子已經向內間方向走來,駱平左顧右盼,忙推開冷庫的門,一閃身進了裡面。
明月走到內間門口,發現門欠開了一條縫兒,心中有幾絲狐疑,快速推開房門,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桌案上放著一條寫好的書法,初時還算工整,寫了一首七言絕句,到後來,越發的凌亂,寫的字也頗為混雜,有“蛋花湯”、“巾子”、“皂角”等等字樣,最後一個詞卻是“何去何從”,那個“從”字,最後一抐扯得老長,像極了駱平的無奈。
明月呵呵一笑,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自己將駱平都磨得神經,躲到冷庫去躲清淨了。
推開冷室的門,駱平狀似淡然的轉身,淡然的看了看明月的衣著,淡然的走到冷室門口,淡然的道:“衣裳是京城雲裳坊的,穿在你身上可惜了些,我去讓小二找一套葛布的給你換下來。”
“嘶......”小獅子又要炸毛了,眼睛瞪得溜圓,上面蒙著一層水霧般,只靜靜的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頭髮披於身側,水珠如初春的雨點,淅淅漓漓的劃至脖頸,落在胸前,黑色的墨髮,垂直時似爆布一落千丈,落在心中卻是波濤駭浪。
駱平嘆了一口氣,在冰庫中好不容易冷動的心思瞬間崩塌淪陷,一伸手,將少女緊緊的、緊緊的攬在懷中,心中默唸,我該何去何從,對你如何是好,是自私的偷得五年歡愉,還是靜靜的守護你,寂然歡喜......
明月如小狗般在駱平懷裡拱了拱,見拱不出來,索性放棄了掙扎,悶著嗓子在駱平懷中道:“駱平,你怎麼了?是凍著了嗎?”
駱平貪婪的吸了吸少女的體香與髮香,戀戀不捨的推開少女,嘴解一撇,恢復了他追求紅芍時痞子模樣,笑道:“我只是想聞聞你身上有沒有味道了,我想吃你做的燻肉餅。”
明月輕叱一聲,十成十的確認,這駱平經營著酒樓是有道理的,因為,他裡外裡,百分百是個資身吃貨。
想起沐浴前的話題,明月驚奇的問道:“駱平,你到底製造什麼麻煩,我以人格擔保,我不告訴我爹。”
駱平對明月翻了一記白眼,笑道:“放心,總比你的半隻蟲子好。”
明月氣餒了,這駱平篤定了不告訴自己,隱約中,明月總覺得駱平不是輕易出手的人,出了手,必是*煩。
明月的直覺還是正確的,駱平沒下巴豆,也沒下癢癢粉,只是讓王豐在他訂的運貨箱子和捆貨的繩子上動了些手腳,為了攏住鹹菜罈子,這一行押送的人,包括李姬在內,都化做了人體固定器,懷裡抱著罈子,腿裡夾著罈子,生怕罈子落下車子,破了碎了,或是耽擱時辰。
一行人一路回到北疆之時,走路的姿勢分外的怪異,一度讓李放懷疑,這些人遭遇了什麼不能與外人道的可怕經歷。